李风云冷笑,“某说了,这是某的推演,某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东都一定会爆兵变,而兵变者就一定是越国公,所以某无法满足崔氏的要求,只能让她败兴而去。”
李安期稍加踌躇后,忽然问道,“如果她相信你的推演呢?”
李风云没有说话。
李安期又说道,“去年因为你的推演,她竟然不顾一切赶赴东征战场,陪伴在黄台公(崔弘升)的身边直到大战结束,而事实证明,你的推演是正确的。试想,有了这个极具说服力的先例,她岂能轻视你对未来几个月东都局势的推演?”
“相信又如何?她又能改变什么?”李风云目露不屑之色,语含嘲讽,“她不顾一切赶赴东征战场,可曾改变败局?可曾拯救她的父亲?”
“不错,最终还是你拯救了黄台公。”李安期说道,“所以,于情于理,她对你都更为期待,更加信任,所以,她才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亲自赶到历城城下,走进了你这座叛军大营,出现在你这个中土第一贼面前。”
李风云的神情严肃了,目露寒光。李安期才给了崔钰凌厉一击,打得崔钰晕头转向,一转眼,李安期的态度又变了,又开始维护起崔氏利益了。这变化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小叔,你不要生气,某就事论事。”李安期预感到李风云要愤怒了,急忙解释,“之前崔氏损害我李氏利益,某当然要予以还击,而就东都兵变这件事而言,某必须兼顾到河北人的整体利益,必须兼顾崔氏的利益,若崔氏因为这场兵变而饱受打击,对我整个河北而言肯定是极度不利。”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李风云冷笑道,“若攻陷不了东都,某不能获利,反之,若东都失陷,越王杨侗罪无可恕,辅佐他的长史崔赜亦难辞其咎,崔氏利益受损,这是必然。这世上,本就罕见两全其美之事。”
“我们没有办法两全其美,不代表崔氏就没有办法。”李安期正色说道,“小叔,从河北人的整体利益来说,李氏与崔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单从你的利益来说,你北上展也需要崔氏的支持,一旦你大业有成,能否赢得崔氏的倾力支持就更为至关重要,所以不论现在还是将来,我们都离不开崔氏。在某看来,双方只要平等合作,不要以强权欺人,那该坦诚的还是坦诚,毕竟合作两利分则两伤嘛。”
李风云沉吟不语。
“小叔,越国公若在东都城内,拿下东都易如反掌,反之,若在东都城外,以东都之坚固,要么有数倍于城内禁卫军的精兵,要么有确实可靠的内应,否则绝无可能攻陷东都。”
李安期这句话说到李风云心坎上了,之前他之所以缺乏参加东都兵变的动力,原因正在如此。
“你的意思是……”
李风云正犹豫如何措辞,李安期已告诉了他答案,“就算你参加东都兵变,就算越国公有十几万甚至更多军队,短期内亦无可能攻陷东都,而时间一长,各地救援之师纷至沓来,越国公就完了,所以越国公若想在最短时间内拿下东都,就必须要内应。”
李风云听懂了,若越国公在内应的帮助下攻陷东都,越王杨侗弃城而走便有了推卸责任的借口,就能减轻自己的罪责,如此崔氏就能最大程度的保全自身利益。
李风云疑惑了。依照记忆中的历史,越国公未能攻陷东都难道是因为没有内应?或者内应未能帮助他打开城门?如果事实当真如此,自己就算参加东都兵变,也依旧没有攻陷东都的把握。
难道,李安期有借助崔氏之力,帮助越国公打开东都城门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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