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不打脸,做人要厚道。”李风云笑了起来,“蒲山公那张尴尬的黑脸,你一个人打足矣。”
李珉听得有趣,忍不住大笑起来。
“拿下伊阙容易,守住伊阙就难了。”李风云继续说道,“为了集中力量死守伊阙,某这两天要做一些准备,要帮助韩相国扫清这些外围城镇。韩相国在这里瞻前顾后,畏畏脚,顾忌太多,心肠太软,严重拖累了大军北上进程,某必须下些狠手,给那些蠢蠢欲动的豫州人迎头痛击。”
李珉心知肚明,笑而不语。李风云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嫌弃韩相国掳掠少了,洗劫的财富不够多,要亲自出手,要在临走前大捞一笔。韩相国考虑到颍川韩氏和颖汝贵族集团的利益,当然不敢肆无忌惮的烧杀掳掠,但李风云没这些顾忌,他现在就一穷凶极恶的土匪,与颖汝贵族也没有丝毫关系,当然该抢的抢,该劫的劫,赚个盆满盂满后掉头就走。
伊阙失陷,震惊东都。
越王杨侗急召右骁卫将军李浑和右候卫将军郑元寿,追询要隘失陷原因。李浑怒不可遏,把责任一股脑儿推给了伊阙守将韩世谔,而郑元寿据理力争,竭尽全力维护韩世谔,并把伊阙失陷的责任推给了李浑。
站在越王杨侗左右的东都留守樊子盖和王府长史崔赜在两位将军激烈的争吵中,总算听出了个大概,知道了伊阙失陷的原因。
伊阙守将韩世谔出自颍川韩氏,攻打伊阙的贼帅韩相国也出自颍川韩氏,虽然两人都是分支旁系,但同根同源,谁敢保证两人之间就没有一点“默契”?右骁卫将军李浑为确保伊阙安全,决定临阵换帅,把韩世谔调回东都。
此议遭到了右候卫将军郑元寿的极力反对,两位卫府长官争执不下,于是急召韩世谔,征询他本人的意见,毕竟事关重大,韩世谔也是军方河洛派系的中坚人物,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再说此事也确有避嫌的必要,从某种角度来说对韩世谔也是一种保护,假如伊阙失陷,韩世谔岂不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但李浑担心韩世谔为顾全颍川韩氏的利益,为一己之私,拒不离开伊阙,于是在急召韩世谔回东都军议的同时,又派了一个亲信部下去代替韩世谔镇戍伊阙,实际上就是想既成事实,强行把韩世谔调离。
结果可想而知,韩世谔当然勃然大怒,他和李浑本来就有派系之争,就有矛盾冲突,现在李浑用这种于情于理于法都不合的手段,要强行把他调离伊阙,这不仅是打击他,不信任他,更是对他的人格侮辱。韩世谔怒气冲天,直奔东都,要找李浑的“麻烦”。随着两人矛盾的公开,伊阙守军的士气骤然低落,尤其韩世谔的那些亲信部属,更是对新长官的命令阳奉阴违,甚至背后“下刀子”。
恰在此刻,关外贼军起了猛烈攻击,双方一个士气如虹,战意盎然,挡者披靡,一个满腹怨言,无心恋战,节节败退,于是伊阙就这样失陷了。
这是谁的责任?应该归罪于右骁卫将军李浑,还是把责任一股脑儿推给韩世谔?
不要看越王杨侗年幼,但人小鬼大,早成精了,他一看势头不对,马上闭紧了嘴巴,一言不。
军方矛盾激化到如此地步,连东都的南大门都给丢了,这是谁的责任?当然是军方的责任,李浑、郑元寿、韩世谔,一个都跑不掉,但军方谁惹得起?十二卫府谁敢得罪?此刻不要说崔赜和樊子盖不敢“指手画脚”,就连越王杨侗也是“噤若寒蝉”,唯恐一不小心被军方做了“挡箭牌”,那可是无妄之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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