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亲自动的手,只因母亲对她说了一句话,“一个人如果没办法30秒内扔掉一切可有可无的东西就注定会被生活抛弃。”
她懂母亲的苦,懂得孤儿寡母的悲哀,懂得儿时颠沛流离的凄凉,所以她不想看到母亲失望的眼神。
而今天,她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又一次站到了母亲的对立面,只为一个似乎跟她毫不相干的男人,也许是十指相扣时带给她的温馨,也许是刘汉风那句“别怕,有我。”给她的感动。
“坐回去。”
秦白霜的语气简直冷到了骨子里,连带着手中的纸杯都已有些变形。
“我不。”秦时雨抹着眼角不住流下的金珠,异常决绝道:“妈,这世上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负心薄幸的。不要把你经历的痛苦强加到我头上好吗?”
说完,捂着嘴便冲了出去。
“小雨。”秦白霜此刻终于再难保持那股高高在上的冷漠神色,花容刹那失色,朝着空空荡荡的门口喊道。
刘汉风看到秦时雨一下便跑了个没影,立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几步冲到门外,而后歪过脑袋,似是自言自语道:“对了,阿姨,我多嘴问一句。不气盛的年轻人还是年轻人吗?”
秦白霜一听,顿时呆立当场,从头至尾一直高高仰起的螓首第一次低垂下来,双目迷离喃喃自语道:“不气盛的年轻人还是年轻人吗?抱歉,小雨,妈妈真的不想你在妈栽过跟头的地方再摔倒一次,那可是要疼一辈子的。”
……
刘汉风是在一棵参天古树下找到的秦时雨。
千年榕树下,一名小女孩抱着双膝无声抽噎着,像一只找不到路回家的小花猫。
刘汉风默默走到她旁边坐下,树荫下透着一丝凉意,却又被淡淡的春芳吹散少许忧愁。
两人静默良久,刘汉风背靠在榕树下,享受着春日暖阳的照耀,竟发现自己已许久没这么安静地晒一次太阳了。
这些年来,除了学习,他还要为生计奔波,有时一天要赶两处兼职,直到最近因为一些原因才不得不放缓了自己忙碌的步伐。
就在刘汉风昏昏欲睡之时,旁边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夹杂着一丝哭腔,“刘汉风,我是不是很没用?”
“没啊。全校第一的班长大人都埋汰自己没用,那我们这些喽喽干脆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好了。”刘汉风漫无目的地拔着青草回道。
“不许嘲笑我。”秦时雨轻轻往他腰子上锤了一拳,气恼道。“可是为什么我过的这么不开心,我觉得身上的压力好大,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刘汉风耸耸肩膀,无可奈何道:“要是班长你暗恋别人,以我这身腱子肉还能把他绑来给你做压寨郎君。可你这么会就跟我扯压力这种形而上的东西,我真是爱莫能助了,再不济你跟我说月事不调什么的,我也能掰掰啊。”
看到刘汉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秦时雨又是捂嘴嫣然一笑,狠狠往他肩膀上拍了下,羞中带恼道:“刘汉风,我以班长的身份命令你,不许你这样拐着弯数落我。”
一阵春风吹过,带起刘汉风额前刘海微微荡漾着,配上那张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称得上俊朗的面孔,不禁令秦时雨砰然心动。
望着秦时雨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的耳垂,刘汉风邪邪一笑,身子往她身旁挪了挪,甚至都能听到她那剧烈跳动的心跳声,压低了嗓音缓缓说道:“班长,你知不知道你脸红的样子很好看?”
微热的呼吸打在秦时雨敏感的耳垂上,好似心里住进了一只小猫,不停地在她心口挠啊挠。
就在她双目迷离,惊慌失措之时,秦时雨赶忙岔开话题,摸出胸口那枚精致的吊坠,大口喘气问道:“刘……刘汉风,昨天你是不是在盯着它看?”
阳光下,那枚不知由何种材料打造的胸坠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魅力,翩翩起舞的仙女好似活过来似得。
刘汉风斟酌二三,继而肯定道:“是的。”他一向不擅长骗人,特别是面对一个刚帮助过他的女孩,他不愿更不舍得。
秦时雨怅然若失地哦了一声,说道:“这个对你很重要?”
“是吧。”
“那给你吧。”
说完,秦时雨解开吊坠,放到了刘汉风手心里,上面还带着她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