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自嘲之意，可牧月却忍不住心中一叹。或许，谁都未曾想到，曾经赌石界的神话，在隐退的这么多年里，日子如此清贫吧。

按下眼底那一串陌生而又熟悉的号码，关隘看上去表情平静，可牧月还是细心发现，他的手指在颤抖，那边儿，隐约可听见‘嘟嘟——’的声音，这让牧月松了一口气。

这号码很明显，关隘这么多年怕是从未打过的，如今还能接通已是幸运，毕竟十几年的时间，换号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不过关隘握着手机的手却明显更用力了，他甚至深深吸了一口气，直到那边儿嘟嘟的声音突然断掉——

一个微微浑厚的声音，从里边儿传出时，关隘的这口气，才开始以极为缓慢，极为缓慢的速度吐出来。

“你好，请问你找谁？”

关隘慢慢张唇，又合拢，又张唇，又合拢，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他才低沉着声音道：“大哥，是我。”

那边儿沉默了半晌，一个颤抖的声关隘音才回道：“是……是阿隘吗？！”

“……是。”

“终于，你终于联系我了！有联系就好！有联系就好！我以前就想对你说了，可你消失得太快！现在一定要补回来——兄弟啊，这世上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过不去……兄弟陪你啊！”

关隘眼眶微红，扯开嘴角，想笑，却发现笑不出，好片刻才轻轻回道：“恩，我知道了，大哥。”声音有些喑哑，他没哭，听上去却像是呜咽。

他自认为追寻了这么多年的爱情，实际上，却又亏欠另外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

牧月偏头看向车窗之外，不禁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