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要先叫我‘基特曼’才行。”

李云愣了一下，但随后他笑着接受了这个提议：“那是当然，基特曼。”

“李，我为俱乐部效力也快六十年了，在这之间我见过无数的一线队主教练和青年队主教练，但像你这样在第一场比赛结束后还会在这里欣赏日落的……我记忆中是没有的。”

“那才说明我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我享受在这里的宁静……但只是现在而已，毕竟这里容不下我，这支球队也容不下我。”

“哦？”戈登听到李云这话显得有些惊讶，同时他也注意到了李云那有些深邃的眼神，虽然现年七十五岁的戈登生平阅人无数，但此时他却看不透眼前这个狂妄的年轻人的心中所想。

李云并没有理会基特曼的惊讶，而是继续说道：“基特曼，请原谅我的无礼，我承认在我来之前我对德比郡的历史并不了解，我原本只认为这是一家并不是很出名的小俱乐部。但在我了解之后，我更坚定了这个想法——这家俱乐部的确是一家小俱乐部。”

戈登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虽然李云这番话对于身为德比郡忠实球迷的戈登来说有点伤人，但这的确是事实。即便球队曾经拿过两次顶级联赛冠军和打进过冠军杯四强，但那也并不算什么。要知道德比郡队的死敌诺丁汉森林还拿过两次冠军杯冠军呢，今年却已经去踢比英冠还低一级的英甲联赛了，已经成了一支不折不扣的小球队。

“没有钱，没有历史，没有冠军，也没有接连不断的胜利……基特曼，你知道吗？总有一天，这里是绝对容不下我的，普莱德公园球场也将会是我通往豪门的一块跳板。”

李云并不怕他把这些心里话说给戈登听之后会如何，戈登是一个很慈祥和蔼的老人，李云选择了他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除了是对对方的信任以外，也是对自己能力的绝对自信：既然我之前能够带队爆冷击败拜仁，像这小小的德比郡我会搞不定？

听完了李云的话，戈登缓缓说道：“李，你愿意听下我的过去吗？”

……

戈登是个土生土长的德比郡人，1936年德比郡队夺得当时还是顶级联赛的英甲亚军时，戈登刚好就骑在他父亲的头上，和父亲一起在看台上欢呼，从那时候开始他便喜欢上了这支球队。

后来他加入了德比郡队里成了一名学徒球员，而那年正好是1945/46赛季，德比郡在足总杯决赛击败了查尔顿，夺得了球队历史上的第一个足总杯冠军。但在那之后球队因为财政问题，表现越来越差，在1953年到1955年三年间两次降级掉到了北部丙级联赛。而那时候作为球员的戈登表现实在有限，之后在一次腿部受伤后，戈登选择了退役。

“在退役之后俱乐部给了我一份理疗师的工作，我便接受了，后来我遇到了布莱恩，你应该知道布莱恩是谁吧？”

“知道，布莱恩·克劳夫。”李云点了点头，布莱恩·克劳夫，德比郡最辉煌的那个时期便是这位来自米德尔斯堡的神奇教练带队的，他不可能不认识。

“他是个我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教练，同样的他也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经理。他身上似乎有股神秘的X因子一般，能够迷住除了敌人外周围的任何人。他带领球队帮助球队重回英甲，还拿到了冠军。虽然之后他和俱乐部那几个老家伙一直有矛盾，还被解雇了，但在我看来，没有一个经理能够比他做得更出色，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看到戈登如此大加赞扬那个传奇的克劳夫，李云虽然不认识他，但从戈登这个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这一幅年轻人崇拜偶像的样子来看，看起来克劳夫的确是个人格魅力非常出色的教练。就像当初劝因伤退役的李云转型的那个教练一样，虽然那教练的执教水平只能算是一般，但李云到现在依旧视那教练为偶像，这就是人格魅力。

“后来布莱恩离开了，他去了利兹联，那支和我们争夺几年联赛冠军的利兹联。但你知道他上任的第二天怎么样吗？布莱恩居然打电话邀请我过去和他一起为利兹联工作！他居然会来邀请我！”戈登说到这里非常兴奋，那感觉就像是一个追星族得到一张偶像演唱会VIP座位的门票一样兴奋。

“那很好啊，基特曼你没有答应吗？”

“没有。”戈登的回答让李云很是惊讶，但戈登却表现地很平静。“或许虽然布莱恩是个非常出色的经理，但即便他再出色，拿到再多的冠军，但要我离开德比郡去他的敌人那里工作，那是我无法绝对无法接受的，我那已经在地下安眠的父亲也无法接受。”

“李，这一个多月来你的表现很出色，我相信这里绝对容不下你，但我想给你一个建议，你愿意听吗？”

“当然。”李云点了点头。

“我刚才说了布莱恩邀请我去利兹联和他一起共事对吧？那你知道他在利兹联的成绩如何吗？”

“很差。”李云说道。之前他查过克劳夫的资料，在利兹联的糟糕表现可以说是克劳夫辉煌的执教生涯当中为数不多的污点之一。

“是的，他是最与众不同的，但他也会经历失败。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戈登的话有些耐人寻味。

李云思索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对戈登说道：“谢谢你，基特曼。虽然我只能理解一点点，但是还是很感谢你的故事。”

“呵呵，如果你真的要谢我的话，那就陪我去喝酒吧。年纪大了，总是喜欢喝点小酒。”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