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
伤员给了他肯定的答复之后,唐刀立即抽血,用针头扎进他们的血管,直接输血,连血液里面是不是有病菌也顾不得了,这些人都是各个国家地区精挑细选出来的士兵,应该没有血液方面的传染病,他们的身体都是健康的。
唐刀这边给受伤的士兵做断肢手术,先是封闭了大血管,再把匆匆包扎的纱布解开,给伤者换上新的药品,仔细按照规范的手法包扎起来,做完这一切之后,唐刀摸了摸伤者的脉搏,发现脉搏还是很微弱,心里觉得奇怪,他看到伤者的头部有一个血块,急忙做了检查,这才发现,那不是血块,而是一个宽约五厘米长短的铁皮镶嵌在上面,由于这块铁皮带着灼热的温度插进伤者的头部,以至于把伤者的皮肉烤熟了,这才没有引起大出血,也被人忽视掉了。
唐刀吸了一口冷气,这样重的伤势,在条件简陋的临时诊所里很难继续活下去,他低头看了看这个男子,是亚裔的面孔,带着微笑,正在注视着他,唐刀低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龟田雄一。”
“日本人?”
“是的。”
“我有一个女朋友也是日本人。”唐刀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日本跟中国的恩恩怨怨绵延了一个世纪之久,他不但有了一个日本的女朋友,现在,还要为一个日本的士兵救治伤势,这如果让国内的愤青知道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汉奸帽子一定会扣在自己的头上,救?还是不救?
救了他,这么重的伤势,不一定会活下去,不救,这个人一定会死去的。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伤者龟田雄一微笑着说道:“我的女朋友是中国人。”顿了顿,他继续微笑着说道:“她很美,很漂亮,我很爱她。”
“是吗?”唐刀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心里马上做了决定,救他,不是因为他的女朋友是中国人,而是,就是救活了龟田雄一,他也是一个身体有残疾的日本人了,不会有太大的作为,而且,龟田雄一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他是一个合格的士兵,这样的人,倒在战场上,没有理由不去救治的。
唐刀观察了一下龟田雄一的头顶上的伤口,暗叫一声侥幸,是龟田雄一侥幸,这也就是遇到了自己,换一个医生,这条小命就要送掉了,他用八根毫针插进龟田雄一的头颅里面,包括止痛的和止血的毫针。
这块铁皮很可能是龟田雄一冲进战壕的时候拉响手雷之后,爆炸的手雷弹皮镶嵌在他的头上的,稍微力道严重一点,龟田雄一这条命当时就完结了,饶是这样,情况也十分凶险,铁皮的下面压迫着两根主血管,铁皮只要拔下来,被压迫住的主血管一定会像是被堵住的洪流爆发一般,鲜血会呈现出喷溅的方式四下里散开,最高处达到五六米的高度,在方圆十米的范围里下一场血雨,然后,龟田雄一这条命也随之完结了。
不取下这块铁皮,危险也是存在的,只要龟田雄一的心脏供血稍稍多一点,就能冲破被压迫的头部主血管,也就是说,哪怕他的心情微微激动一点,心跳的频率微微高一点,他这条命也完结了。
唐刀的手指上充满了紫气神功的内力,轻轻一拔,啵的一声,耳朵几乎听不到这一声响,铁皮被拿了下来,他把铁皮塞进龟田雄一的手里,然后迅速把止血药和消炎药涂抹在伤口上,手指如飞,把伤口缝合好,试了试龟田雄一的脉搏,这才松了口气,没有人能形容他取出铁皮的速度和力度,丝毫没有颤抖,精确的跟经过千万次实验一样,从铁皮镶嵌进去的角度完全一致,这才能保证被压迫的血管不迸裂。
这样的现场处置情况,只有他自己知道危险性有多么大,四周协助他的人都是士兵,没有一个是受过教育的医生,他们茫然无知,看似唐刀轻轻的一抬手,其实,已经决定了这个受伤的人的生与死,有的时候,生与死之间,只有不到一毫米的距离,甚至一个表情,一句话,一个眼神,一抹微笑,就决定了,是生,还是死亡。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唐刀看着龟田雄一,感觉到自己今天救治的一百多个伤兵里面,只有龟田雄一的情况最是险恶,固然有龟田雄一的伤势较重,还有他内心短暂的挣扎和决定,每一个念头出现的偏差,都会影响到龟田雄一的生与死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