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哪里？”

“云南。”

“在云南干什么？”

高大鹏再一次陷入了无言之中，又是隔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他已经牺牲了。”

这回袁方国一下子明白了，高大鹏的哥哥是对越自卫反击作战的烈士。

袁方国的心情随着高大鹏这句话也是一下子变得难受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问道：“那你们去看过他没有？”

高大鹏摇摇头，“他是1984年牺牲的，家里面没钱，所以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

听高大鹏这么一说，袁方国忽然间想起了一部著名的电影来，电影的名字叫《高山下的花环》，牺牲的连长梁三喜家人也是因为没有钱过来祭奠他，指导员赵蒙生得知后，毅然给三喜的老母亲跟妻子寄去了钱……

这部电影他第一次看是在部队里面，当时还不理解高山下的花环什么意思，等着他第二次看的似乎，一下子变得醍醐灌顶起来，原来高山下的花环指的正是祭奠烈士的花圈。

“要不暑假咱们去一下吧。”袁方国的声音也随着情绪的波动开始变得有些哽咽起来。

“方国，你去哪里干什么？”高大鹏很是诧异道。

“我有个亲戚也在1984年收复老山的战役中牺牲了。”袁方国这句话没有信口开河，他也确确实实有个远房的表哥在那场战役中牺牲了。

“要是能凑够路费的话，我很想去看看，俺娘也一直想去。”高大鹏的声音开始抽泣起来。

“肯定能凑齐路费的，你放心。”袁方国决定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在暑假的时候带高大鹏去云南那边的烈士陵园看看去。

高大鹏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袁方国没有劝慰他，在他看来，眼泪或许是让高大鹏情绪最好的发泄方式之一。

高大鹏断断续续地啜泣着，袁方国还是第一次见着他这样难过伤心，以往易军涛欺负他的时候，他也总是一笑了之，不再去计较。

直到凌晨四点钟的时候，袁方国与高大鹏这才昏昏睡去。

这一觉竟然是睡到了早上八点半，还是杨学秀过来敲门把他们给叫醒的。

李春丽早上煮的汤圆，大伙儿狼吞虎咽地吃完，坐上公交车，直奔蓉城市公园。

大年初一的公园里面人山人海，划船、坐碰碰车，甚至大伙儿每人还花了五块钱打了几局的气球。

一天下来，玩的是不亦乐乎。

在外面吃过晚饭，回到文具店之后，袁方国又给袁方泰打了个电话过去，把他们明天过来玩的事情告诉给了他。

先前就已经打过招呼了，袁方泰对连长的行踪也早已有所了解。

他告诉袁方国，明天连长不在单位。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袁方国一听赶紧问道。

袁方泰想了想，告诉他，至少要十五以后了。

一听付志军要十五才回来，袁方国的心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

不过他很快便是笑着告诉袁方泰，“没事，明天请老乡们吃饭，春节了，咱们也在一起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