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心想:不枉她大冬天浇自己一身冷水,冷上一个时辰,人心是肉长的,至少顾长庚对她没那么厌恶了吧。
吃过午膳后,林清浅昏昏欲睡,门外响起春夏的声音。
“小姐,老夫人来了。”
林清浅一个激灵,瞌睡虫瞬间跑光,来不及细想老夫人为何而来,见到人下意识要起身行礼。
老夫人连忙道:“你这孩子,还病着,行这些虚礼作甚,好好在榻上歇着。”
秋冬搬来木凳让老夫人在塌前坐下,林清脸色苍白,努力扬起一抹笑,道:“祖母,您今日怎么来清浅的院子?”
老夫人细细打量起林清浅,病中的人脸色极差,比往日也少了几分精气神,恹恹的,像打了霜的茄子。
不由分外心疼了起来。
“我听张嬷嬷说,你病一直不见好转,祖母放心不过,今日雪也小了,过来瞧瞧你……这才几日,就瘦了这么多。”
“让祖母担心了,清浅没事的,今日好多了。”林清浅忽然垂下眼眸,面露忧色,“祖母身子金贵,若是把病气过了给祖母,清浅罪过可就大了。”
老夫人怜爱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祖母身子好着,哪会轻易就病了,倒是你,病中还惦记祖母,好孩子。”
林清浅继续卖乖,“祖母自然要比清浅重要的。”
老夫人仔细询问了病况,忽觉有点冷,下意识朝火盆往去,面色忽的一凝。
林清浅察觉了,顺着老夫人目光望去,眸光一闪,略惊慌地喊道:“秋冬,快,火盆里多加些木炭,烧旺点,莫让祖母冷着。”
“是,奴婢这就加炭火。”
老夫人却蓦地发火,冷声喝道:“好大的胆子!侍候主子时,竟敢如此怠慢,如今天冷,清浅还病着,竟不知要将火盆烧旺!”
春夏和秋冬满脸惊慌,“噗通”一声跪下。
“老夫人饶命啊,奴婢们不是有意的,下次不敢了,求老夫人饶了我们……”
“还敢求饶,张嬷嬷,将人拖下去,各打三十……”
林清浅急急抱住老夫人的手,“祖母,您错怪春夏秋冬,是我……是我让她们不要将火盘烧旺,怕屋里太热会闷。”
“真是如此?”
林清浅心虚的低下头,“真……真是如此。”
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世面没见过,见林清浅眼神躲躲闪闪,一眼看穿她有所欺瞒。
眼睛眯起,目光在她和春夏秋冬身上来回扫了两眼,蓦地厉声道:“你们两个丫鬟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这……”春夏秋冬对望一眼,支支吾吾的。
“还不快说!是想挨板子吗!”张嬷嬷呵斥道。
两人吓得一抖,林清浅露出哀求的表情,“祖母……”
老夫人严厉地扫了她一眼,“你不许说话。”
林清浅张了张嘴,想说又碍于老夫人的话不敢说。
“你们两个说,是不是侍候主子时不尽心!”
“老夫人冤枉,奴婢们没有,是,是……院里木炭不多,小姐特意吩咐,让少用些。”
木炭少的部分,两人自是不敢告诉老夫人,是送到了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