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磨机一阵机器轰鸣,石屑飞溅,却没有出绿。周围人群中也发出了一阵失望的叹气声。
李老板像是不信邪一般,又连擦了几个边,还是没有出绿。
这时候他已经是满头大汗,心里也渐渐烦躁了起来。
周围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有人劝他道:“李老板,这块料子擦成这样,真就是赌跨了。‘擦涨不算涨,切涨才算涨’,您这样擦还不如去切一刀来得痛快……”
“都给老子闭嘴!”那李老板伸手指着那人的鼻子,像疯子一样骂道。
说话的人见李老板神态凶恶,也想节外生枝,便悻悻地闭上了嘴。
楚一柏眉头微微一皱,低声道:“这人是谁啊?怎么这么狂?”
华鹏飞也是皱着眉头道:“你这段时间没有来,没见过他。这人是外地一个房地产老板,姓李。之前有朋友介绍他来这里玩过一回,竟然擦出了一块飘翠玻璃种。”
玻璃种顾名思义是像玻璃一样透,品质非常细,结晶颗粒致密,是翡翠中的极品,有飘翠就更加珍贵了。
而且翡翠以绿为贵,假如飘翠较多,甚至达到满绿色的全翠且绿色绿得正,就更加珍贵,那就真的是达到了翡翠玉中的极品。
楚一柏微微惊讶地抬头看了那李老板一眼道:“这人还是个行家?”
华鹏飞嗤笑一声道:“狗屁的行家,简直就是狗屁不通,还脾气又臭又硬,不听人劝,除了那次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后来连块糯种都没切出来过,一水儿的砖头料。我敢跟你打赌,他买这块料子绝对是看上了皮子上露出来的那片绿了。”
王小野探头看了看那人手中的那块料子问道:“那片绿看上去不小啊?里面指不定就有大块的翡翠呢,买这个有什么问题么?”
华鹏飞笑道:“小野兄弟,赌石这一行有句经验之谈,叫做‘宁买一线,不买一片’。意思是宁可买面上只有一线的绿带子,也别买一大片的绿色表现。”
王小野不解道:“为什么啊?”
华鹏飞耐心道:“这也是这一行的前辈多年摸索出来的经验之谈了。一般情况下带子可以参透到翡翠内部,沉得下去。而片色多数是色跑皮的爆松花,一般情况下很薄。所以也有人总结为‘片色如纸,线色沉’。”
王小野恍然大悟,笑道:“这里面的门道真多。”
楚一柏拍拍他的肩膀道:“所以刚入这一行,最好的办法就是多看少买,多磨少解,要不真跟这冤大头一样,真以为自己是福神附体,有多少家底也不够败的。”
王小野道:“那要是赌石的行家,不是赚发了?”
楚一柏笑着摇摇头道:“神仙难断寸玉,干这行谁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次次都赌涨,就算是行家,也不过是赌涨的次数比赌跨的次数多而已。”
易言在一旁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到这一点,赌石倒是跟古玩有些相仿,都是靠眼力吃饭,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偶尔失手打眼也是正常。
只不过赌石更多了点运气在里面罢了,甚至可以说是“三分技巧,七分运气”,毕竟在没有解开之前,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几人聊着,那边李老板已经将手上的料子磨了个差不多。到这个地步,那就真的是赌跨了,只得不甘心地扔到了地上。
“来来来,师傅,帮我解一下这块料子。”旁边的人见李老板走开了,便上前招呼解石师傅道,解石师傅接过料子,按照那人手指的地方开始擦了起来。
那李老板显然还是不甘心。
第一次赌石解出来的飘翠玻璃种,让他一下赚了三百多万,身边的朋友们也都奉承说他眼力高明,比那些个什么专家强多了。
他自己也就开始飘飘然起来,逢人就吹,说自己赌石解到了玻璃种。但是没想到后来又几次出手,全都铩羽而归,很快便把玻璃种赚到的钱又都砸了进去。
这人原本就心高气傲,这时候觉得自己吃了亏,偏偏又不肯收手,三天两头往华鹏飞这里跑,许多老顾客都认知他了,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一般也都不跟他计较。
华鹏飞更是懒得管他人品和脾气怎么样,只要愿意来玩,他就热烈欢迎。只不过对于不喜欢的人一般都敬而远之罢了。
但是事情往往不如人意,原本华鹏飞见李老板又去找石头了,正想拉着楚一柏三人去后院看仓库里的存货,刚转过身,那李老板却在身后叫了一声道:“老华!来了怎么不打个招呼,还想躲着兄弟不成?”
华鹏飞心中暗骂一句,脸上却堆着笑道:“李老板说哪里话,我这也是刚到。李老板发现什么好料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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