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刘家就忍心看着娘娘日后遭殃吗?”焦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继续说道:“太子殿下年少丧母,这些年来在宫中也都安守本分,奈何太子这个位子却屡次给他招来灾祸,好不容易长大成人,这才刚娶妻,还未生子,就锒铛入狱!老天啊!你是多么的不公啊!”
焦嬷嬷说着说着已经拍着大腿哭喊起来,简直痛苦的不能自已,宛如老来丧子一般。
刘玉瑶也不禁心软起来,但在这深深宫门内,她的话又会有几分分量呢?
她一直在想这件事,以至于一晚上零星只睡了一两个时辰,翻来覆去的还做了一个噩梦,梦中的她好像看到太子被押到了菜市口,被老百姓扔了一身的菜叶。
行刑大老爷一声令下,明晃晃的铡刀就想他脖子上砍去。
倒抽一口冷气,刘玉瑶从梦中惊醒,此时外面的天空已经一片鱼肚白了。
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已经快要入夏,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不用盖被子了。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往外间寻水喝。
打盹的小宫女被惊醒,赶紧站起身道:“娘娘,您怎么起来了?天色尚早。”
刘玉瑶摆摆手,示意她不用提醒自己时间还早,只是她现在做了噩梦,还流了一身的汗,嘴里渴的厉害,更无心睡眠。
刚在桌前坐下倒了杯水,弄影就撩了帘子走了进来。
弄影似乎也是一夜未睡,眼睑下面还有一层青青斑痕,看到刘玉瑶后也没说话,打发了宫女下去休息,自己静静的站在一旁。
慢慢将水喝了,外面的天色还没有要亮起来的意思。
她不禁急道:“怎么还不天亮。”
“往常你总是托懒想睡到日上三竿,怎么今天想要天快点亮了?”
“我睡不着……”她倒也不拐弯抹角,实话实说道:“你说,那龙袍不会真是太子做的吧?”
弄影立即否认道:“不可能!皇上百年之后,太子就将荣登大宝,他完全不必这么心急给自己招惹事端,更何况,如果是他做的,那他也不会带这么危险的东西去行宫。”
“嗯!我也这么认为!”难得的,刘玉瑶发现自己和弄影居然达成了共识。
只听弄影继续说道:“那人想必早已料到太子会派人查苍锦一事,所以调虎离山在行宫中陷害太子,背地里又偷偷将苍锦给偷了。”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人陷害太子?”
弄影抬眸,看向刘玉瑶清澈的双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刘玉瑶却冰雪聪明,一看便知:“是不是皇后?”
弄影又道:“皇后娘娘行事没必要都告诉你我!”
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刘玉瑶又对弄影说道:“我去向皇后姑母求情,你觉得可行不可行?”
弄影一惊:“你不要命了吗?!”
“我当然要命!”她不是傻子,知道自己求给太子求情就是公然与皇后为敌了,皇后也会对她这颗一手嫁入东宫的棋子失望透顶,说不定还会将她铲除。
但是……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如何?说不定皇后娘娘也不坏,说不定她可以只要太子之位,而不要太子性命呢?”
弄影摇摇头:“你太单纯了,这宫中本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谁知刘玉瑶却仍然笃定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皇后也是女人,也是母亲,心肠应该没那么歹毒。”
“那你呢?你没你自己想过?”
“我?”刘玉瑶冲弄影展颜一笑:“这不就要靠你了吗,到时候太子放出来了,你就帮我离开皇宫吧,诈死也好,偷跑也好,我相信你应该也有一颗善良的心吧?不然现在也不会同情太子的遭遇而帮他了。”
弄影一怔,对上她那双黑玉般的灵秀双眸,竟然无言以对。
待梳妆完毕,天光才微微透着些许透亮,刘玉瑶头一次没有抱怨自己身上累赘的衣饰,坐在轿撵上,由宫人抬着,往中宫皇后处去了。
才在宫门口下来,就有内监急匆匆的迎上来满脸堆笑道:“呦,太子妃娘娘驾到,不知所谓何事?”
刘玉瑶一手扶着弄影,一边冲那太监笑道:“有劳公公通报,儿媳是来给母后请安的。”
弄影不禁多看了刘玉瑶一眼,今日的她不仅衣着得体,亦是谈吐不凡,似乎一夜之间长大成人一般,身上可算有一种闺秀的气质了。
那内监忙作揖行礼:“皇后娘娘在行宫遇刺,身子还没好利索,免了六宫的晨昏定省,太子妃娘娘只怕也是见不到了……”
刘玉瑶往凤藻宫内张望过去,又道:“你没通报怎么知道姑母不能见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