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会死吗?”
“怎么,你不舍得?”
刘玉瑶将脑袋摇的飞快:“太子死了,我也得死吧?不是得殉葬吗?”
皇后好似听到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笑道:“你可不要忘了,你是刘家的千金小姐,又是本宫的侄女,怎么会沦落到殉葬这一步呢?”
“真的啊?”刘玉瑶一把捉住皇后的手,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说道:“那可不可以这样?那就有劳姑母向皇上求情,让皇上因为龙袍一事,对太子从轻发落!”
皇后陡然一惊,警惕道:“你这是何意?”
“姑母你想啊,私藏龙袍,加上他行刺你,两件事合成一件,到头来也就是个废除太子的结果!”
皇后反问:“这有什么不好吗?”
“姑母难道你不想……”她说着,就靠近皇后,露出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然后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皇后了然,继而又问她道:“那你的意思是?”
“您老出面求情,不管废不废太子,先将他放出来,到时候我再和皇上说他行刺您,那时候把他抓进去,他可就没有第二个太子之位可以废除了,有的就是他的小命了!嘿嘿嘿!”
言罢不忘露出一个桀桀怪笑,一脸狡黠的看向皇后。
皇后被她那表情吓了一跳,仔细一想,竟觉得她说的还颇有几分道理,在外人眼中,她一向母仪天下,对所有皇子都视如己出,更为太子安排了一门好亲事,太子每每犯错自己还从旁求情。
现在太子不仅不知恩图报,还行刺她,李彻这个名字从此就只能和狼心狗肺挂在一处了。
刘皇后微微一笑,亲切的在她的手上拍了拍道:“还是玉瑶为本宫想的周到,只是太子私藏龙袍,此事可大可小,只怕本宫在皇上身边也是多说无益。”
“怎么会呢!”刘玉瑶急了:“你是皇后啊!是皇上的枕边人,吹吹枕边风不就行了!哪那么麻烦!”
刘皇后的眼睛不禁危险的眯紧,嘴角上却是笑容不减:“本宫说不能,就是不能,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玉瑶也惯会察言观色,知道她这个表情怕是生气的预兆,赶紧起身道:“那,那我没什么要说的了,我还是先告辞吧!”
皇后笑道:“本宫近日身子不适,你没事也不用来晨昏定省了。”
“嗯……好。”
她说完,就赶紧招呼弄影,飞快的离开了。
这边皇后冷哼一声,目光沉静如水,看向窗外。
半晌之后,林嬷嬷才道:“奴婢怎么觉得太子妃的提议可行,您还有什么顾虑吗?”
“顾虑?当然有,万一太子被放出来了,她不肯倒打一耙与本宫陷害太子行刺怎么办?”
林嬷嬷笑道:“这不可能吧,太子妃可是您的亲侄女啊。”
“难道是本宫想多了?”皇后叹了口气,又幽幽说道:“本宫在这宫中二十多年,所经多少风浪,少不得要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当年为了自己的地位与妃嫔争宠,现今为了儿子的地位与皇子夺权,一步错,则步步错。”
“是……是奴婢考虑欠妥。”
“且不论玉瑶今日所说,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多少都有些风险,若本宫求情,加上太子势力犹存,沈家施压,皇上说不定还不会废除他的太子之位,就算是废除太子,也太便宜他了。若本宫不求情,不管废不废太子,他都得在大理寺呆上很长一段时间,慢慢磨去他在宫内朝上的所有势力,将来出来了,再打压他,还不容易吗?”
林嬷嬷听了,不禁点头称是,转而又道:“若用太子妃的法子,不是可以将太子彻底的……”
“彻底铲除吗?”皇后冷哼:“凡事都有未知的风险,就算玉瑶能指控太子,可别忘了,沈家绝对不会允许前贞元皇后的这个血脉就这么没了的,皇上顾忌沈家,也未必会要太子性命,绕了这一大圈子,本宫又是何必呢?”
“娘娘说的是,是奴婢考虑的不周全了。”
只听皇后又道:“所以,本宫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原计划进行,那些不能掌控的发展方向不值得本宫拿着衡儿的未来冒险……”
“确实,这一次太子私藏龙袍罪名坐实,他的太子之位,谁也保不住了。”
皇后点头,又叹口气道:“这个玉瑶,本宫是越来越看不透她了,说她傻,她也不傻,倒是会装疯卖傻一般,本宫方才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要给太子求情呢。好在太子即将扳倒,本宫不用冒险去用她了……”
林嬷嬷点头,想到五皇子看刘玉瑶的眼神,一度想要说什么,但见皇后似乎心情不好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刘玉瑶从凤藻宫出来,也是重重叹了口气,一脚将脚下的石子踢飞。
弄影重重扶了她一把,对周围人道:“你们先回东宫吧,我陪太子妃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