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定能,老哥哥若是在这长安殿有什么短缺,可一定,一定要支会小老弟我啊,定当为您办妥了!”
常喜笑的眼睛弯成月牙一般,连答了两个好字。
万福安回御书房复命去了,常喜也关上了长安殿的大门,然而这场由凤藻宫兴起的风波,却未真正的平息。
刘玉瑶晚间的时候就能下地行走,晚上睡了一觉也并未有何不妥,天一亮,似乎前一天那一身虚弱疲惫的迹象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太医前来请脉的时候太子就坐在一旁,他希望听到太医说已经全无大碍,这样起码他也能走的稍微安心一点。
然而太医却仍然神情严峻的肯定,太子妃的这个时候的身体并不适合坐胎,若是无病无灾,加之药石调理,也许将来能顺顺当当的生下来。
怕就怕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将来无法保住的时候,连带大人的性命都有危险。
李彻听到这话的时候,好似被人扼住了喉管,简直不能呼吸。
他在偏室之内走了两圈,重重叹了口气,扭头复又询问太医道:“什么叫无病无灾?”
“这么说吧,娘娘现在的身孕也才一月有余,胎儿尚未长成似乎看不出什么来,待将来时日一久,与母体融为一体,那母亲的喜怒哀乐,哪怕打个喷嚏,都会影响到孩子,老臣听说太子殿下马上又要南下……那么……”
李太医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太子,见他眉心紧粗,显然已经明白了自己话中的意思,索性也就不继续说下去了。
李彻岂会不明白,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他若是还在宫中,在她的身边,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保她周全,但若是不在……
犹豫了半晌,他终于下定决心问道:“现在不要的话,对她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李太医抿紧了嘴巴,起身抱拳低声说道:“殿下若是想让娘娘小产……老臣自是有办法的,坐个小月子,好好调理调理身体,以太子妃娘娘的体魄来看,将来儿女成群也不是问题。”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然而眼前之人还在犹豫。
“你先回去吧。”太子负手说道:“我再想想,南下之前给你答复。”
“是。”
李太医背起了药箱,想了想,回头又对太子拱手说道:“不管殿下做了何种决定,老臣必当为殿下之命办事,竭尽所能。”
“知道了。”
太医前脚刚出去,焦嬷嬷后脚就疾步进了室内,双手交握在小腹之前,紧张不安的对太子说道:“殿下是打算,打算不要这个孩子了?”
眼前之人并未回头,只是那坚实的肩膀和后背现在看来也透着一股落寞和无助。
焦嬷嬷见他没有回答自己,一时间心急如焚,在太子身后就跪了下去:“殿下……殿下三思啊……”
男人这才转过身来,犀利的凤眸冷锐的令人不敢逼视,看着这个将他带大的老嬷嬷,他嘴唇微微开阖,半晌之后终于隐忍着鼻尖的酸涩质问她道:“你当我愿意?你当我想?你当我不希望留下那个孩子?”
“太子殿下……”焦嬷嬷抬起头来,看着眼眶已经变红的他,自己也缓缓流下眼泪:“殿下,一定还有办法的,您……”
“你去,出宫一趟,找个郎中回来。”
焦嬷嬷骤然一怔,却又忽的反应过来,利索的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连声应道:“是,是,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太医院既然也是宫中的一份子,那么就逃离不了这灰暗宫廷的影响,纵然是再生父母,救死扶伤,在利益的面前,有时候他们的话也是不可信的。
他李彻凭什么相信,一个小小太医院的一面之词,就让他未出世的孩儿再无出生的可能?
在焦嬷嬷急匆匆离开的时候,他也往内室去了,还没进去就听到刘玉瑶的声音:“我已经好了,况且太医说风寒就是风寒?我怎么一点也没觉得我得了风寒!”
“娘娘,您听太医的总归是没错的!”
“不喝,不喝,太苦了!”
李彻走进去,就见她皱着一张小脸,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推拒着画扇手上的药盏。
“怎么不喝药?”
“太子殿下?”画扇屈膝行礼,哭笑不得道:“娘娘今儿八成是觉得身子好利索了,所以不肯用药。”
“稍微有点好气色就不听话了,”李彻勾起唇角,接过画扇手上的药盏坐在床边,舀着里面的药汁轻笑出声:“昨天多听话啊,给什么吃什么,来,把嘴张开。”
“苦!”刘玉瑶继续皱眉头。
男人却把送到一半的汤勺转送到自己的嘴中,俯身就去亲她的嘴巴。
后者双眸大睁,避之不及,只能大声叫道:“我喝!我喝!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