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团长提携!”年轻军官“唰”的起身立正。
“哈哈哈!坐!今日你我不论官阶,也不必拘于虚礼。来!尝尝,这可是咱宜城县数一数二的馆子。”被称作团长的中年人大笑三声说道。
相谈之余,团长双眼不时审视着面前的年轻军官。自打进了这个房间,这年轻人虽有问必答,但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应和自己的谈笑之语,却不询问此次被召回的原因。不问,则不忧心其说,也无从说起,甚为可贵。这年轻军官,姓郭,名辅臣,二十出头,东北讲武堂出身。在他手下任营长,颇为得力,是侦办此案的不二人选。
“辅臣呐!你可知道,司令的老家就是这宜城县?”团长问。
“知道!”郭辅臣直截了当的答道。
“司令念旧长情,老家嘛!远亲近邻的,难免要照应。即便是以现在的光景,司令也是,时常向旅座打听老家的大事小情啊!”团长渐入正题。
郭辅臣放下筷子郑重听着。
“司令的一个远房亲戚,两天前失了踪。事情,就出在咱宜城县,就在你我防区之内呀!在下恐难辞其咎哇!”团长语气中带着自责。
“是这宜城本地人?”郭辅臣问。
“对!只不过早年就随司令一大家子,到了奉天,后来又成了家,就留在了奉天,这边应该没什么人了。据说,这个姓胡的事主,专门往来于奉天和宜城,做些皮货买卖。几天前从奉天办货来宜城,按算计的日子早就该到了,这边的老主顾却捎信说,等了两天还没见着人。我从内子那里得知了消息,司令现在吉林;旅座又诸事缠身,不便打扰。就寻思着,让你去,替鄙人尽快查明此事。”团长顿了一顿。
(此时的奉天已经改叫沈阳了,但民间仍是奉天顺口。)
团长的姨太太与辅忱将军七夫人牛氏,是私交甚好的姐妹,而驻宜城县第十二步兵旅旅长,团长的顶头上司,是辅忱将军次子。因为有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所以这种事情是非常难处理的。
“是!辅臣定当尽心竭力!”郭辅臣再一次起身立正答道。
“哈哈!坐!辅臣呐!线索就这么多,你觉着此案该从何处入手啊?”团长盯着郭辅臣问。
郭辅臣目光一滞。心想,以如今的年月,人命不如一斗谷子。这种外地客商失踪,即便是少帅的亲戚,多半性命早已不在了。现在能做的也只是让凶犯伏法,以立法度,告慰家人。团长直接过问如何着手调查,难道这案子里另有隐晦之处?
“属下先去查访一下事主的老主顾。”郭辅臣答道。
“你说?莫不是这个老主顾,杀人越货?”团长像是在问,又像在提醒。
团长的这一问倒让郭辅臣动了些心思。他暗暗思忖这一问背后的门道,是无心?还是有意?若是无心的一句戏言,那郭辅臣只需心无旁骛的,依法按律,尽早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便是了;倘若是有意点拨于他,暗示凶犯是事主的老主顾,那他要如何行事,便要再细细揣摩一番了。只是,如像团长暗示的那样,真凶就是这个报案的老主顾,那还要他来查些什么呢?照此说来,这起失踪案背后必定另有牵扯。以此案的刑责,凶犯必将被处以极刑。如果真凶另有其人,冤枉了这个老主顾,他岂不是草菅人命?即便是此案另有隐情,这种事他郭辅臣于情、于理、于法,也万万做不得。
“还不好说,不过这样的事儿倒是出的不少。”郭辅臣的回答极有分寸。
“啪”“好!来!边喝边聊。”团长一拍桌子说道。
“团长!那个事主的老主顾有何背景?”郭辅臣试探着问。
“这个吗?事主家里倒是没有多讲,只说是个合作多年的老主顾,在本地经营了一间专卖皮货的铺子,叫鑫记皮货。至于他有何背景?辅臣呐!此案的事主虽说攀了司令的高枝,可你我是军人,军人行事无非尊国法、行将令,至于其他,无需顾忌太多。”团长淡淡的说。
“谢团长教诲!辅臣明白了!团长我敬您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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