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呀?”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问道。
“你是从南街上过来的?”男人问道。
“是啊!咋了?”年轻女子答道。
“你叫啥名子!”男人又问。
“爹~!”女子略带哭腔的高声呼喊。
“吱呀!你是干啥的?缠着我家姑娘做啥?”开门声过后,另一沙哑男声响起。
“啊!那啥,认错人了!”
听到这儿穗儿心头一紧,听声音那年轻女子与自己年龄相仿,这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穗儿回身查看自己躲进的这条胡同,这一看便傻眼了,又是一条死胡同,胡同堵头是一户人家的大门,正所谓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这时,耳中又闻沉重脚步声渐行渐近,穗儿只能向死胡同内退去,情急之下,穗儿抬头望去,心中豁然一亮。只见死胡同靠南一侧是连成一片的房屋后栅墙,大多都是些平顶的土坯房,她可以在房顶藏身,暂时躲过近处的追捕。
穗儿不敢再耽搁,快步走到胡同堵头人家的门前,双手扒住门侧的墙沿,脚蹬墙角借力,先爬上门墙,转而登上了相邻房舍的房顶。穗儿登上房顶刚俯下身,胡同口便拐进一个人来,那人朝死胡同里望了望,没见到有人,便转身向别处寻去。穗儿趴伏在房顶静等那人走远了,才直起上身环顾四周,眼见婶子家的屋顶就在东南方不远处。穗儿灵机一动,她何不从房顶上走到婶子家去?于是,穗儿计算了一下行走路线,即使是没有相邻的屋顶可走,也会有院墙连着可供她通过。穗儿大喜,爬起来在房顶寻结实牢靠地踏脚处,朝婶子家的方向走去。
“哎呀!你爬咱家房顶上干啥?”一个中年女人在自家院子里忙着活计,不经意间一抬头,正看见穗儿乍着两只胳膊从房顶走过。
中年女人的声音尖厉而高亢,把穗儿吓了一跳,一个趔趄差点从房顶上掉下来。同时,中年女人的声音也吸引了另外一些人的注意。
“你瞅房顶那丫头!”“应该就是她!”“这他娘的从哪能上房啊?”“你在这儿看着,我去把人都喊来!”周围开始嘈杂了起来。
郭辅臣和罗排长跟在娄聋子三人身后,行至南街路东的一处胡同口,忽见疯姑娘勤巧从胡同里窜了出来,高声喊着穗儿的名字朝南关方向跑下去了,娄聋子三人急忙追了过去,罗排长刚要跟着却被郭辅臣拉住了。
“罗大!那疯姑娘一直是在追穗儿,应该是跟着穗儿进的这条胡同,穗儿可能还在附近,咱们先找着穗儿,问问这到底是咋回事儿!”郭辅臣说道。
“营长你注意到没有,街上可是多了不少不相干的人!”罗排长提醒郭辅臣。
“嗯!咱们到胡同里看看!”
穗儿所在的房顶上满是积雪,还不怎么结实,大部分地方承受不住她的重量,穗儿只能小心翼翼地沿着房顶边缘行走。这会儿工夫,这排房舍的房栅后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正搭人梯上房呢!穗儿心想,师傅家暂时是不能去了,别自己跑不了还连累了师傅和大杆子,现在要赶紧想办法脱身,等脱身之后再去与师傅汇合。于是,穗儿改变了行进路线,从房顶上跳到了两户人家中间的院墙上,顺着院墙往相邻的胡同走去。
“快!上前头的胡同堵她,她进住家里了!”在穗的身后已经有一个人爬上了房顶,见穗儿又上墙了,往房栅后喊道。
穗儿沿着院墙走到头儿,远远看见胡同口,有人正朝她的方向跑来,而身后房顶上的人也学着她的模样,从房顶爬到了墙头,摇摇摆摆的追了过来。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之下,穗儿一拐弯,转而上了这家院门右侧的门墙,翻过了大门楼子,在胡同里奔来的人赶到之前,她又沿门墙一拐弯,顺着这家的另一面墙往回走。
胡同里的人赶到之后拼命的砸这家的大门,想要进院儿,但不知是这家没人,还是家里人不敢出来,就是没人来应门。
墙上的人沿墙已经走了大半,见穗儿又兜回去了,想从墙上往院儿里跳,在穗儿重新爬上房顶之前截住穗儿,可墙根儿堆满了杂七杂八的物事,根本没办法落脚,无奈他只能也转身往回走。
“房后的!她又回房顶了,再上来个人!”墙上的人喊道。
“……”
“房后的!人都死绝了?”墙上的人又喊。
“……”
“别砸门了!上房后瞅瞅咋回儿?”墙上的人对砸门的人说到。
穗儿沿另一侧的院墙重新登上了房顶,就听见有人在小声喊她。
“穗儿!穗儿妹子!”像是罗排长的声音。
穗儿走过去往房后一瞅,心中狂喜,只见房后一共有五个人,仨已经躺倒在地人事不省了,另外两个站着的,一个是郭辅臣,一个是罗排长。
“你俩咋来了?”穗儿问道。
“别说废话了!快跳下来,咱接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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