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眼睛瞪的溜圆,眼角已然见到丝丝血迹渗了出来。
“闯哥造的手榴弹,送他们吃上几颗,”尽管杀人乃是烩子手的工作,刘宗敏与义军将士,却没有一丝的怜悯表露在脸上,似乎正玩着死亡游戏,并玩的畅快淋漓,哪里会去思考官兵对死亡的恐惧。
轰隆隆炸声响起,自是一番血肉横飞,连哪对生命绝望的最后一声,亦被掩盖的不能透漏出来。
这边厢里杀的痛快,哪边厢却是相依相偎,难舍难分。
“委屈你们娘几个了,”李创长臂一搂,将高桂英、燕娘紧紧搂在怀中,久久不愿意松开,虎目大大的张开着,只为不掉下那滴被形容成懦弱的泪水。
“爹,有鼎儿在,就不会叫娘与二娘受半点委屈,”张鼎身材已经高过李创耳朵,将李创扔到一边的黑铁青龙枪,单手带起,立在李创身边信心满满地说道。
“好鼎儿,有你在,爹放心。”
高桂英乃是明理之人,在众多士兵面前如此搂抱虽然不是第一次,却也感到不自在,借着张鼎与李创说话的机会,轻轻脱了出来。
燕娘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死命地抱着李创的腰,再不想松开。
李创轻笑着抚摸着燕娘的秀发,轻声安慰着,右手拍着张鼎的肩膀赞扬着他的威武与果断。
“爹,我去帮刘叔叔,”听到震天雷爆炸的轰鸣声,张鼎难掩心中热血,还想再去冲杀一番。
“去也只是看热闹,愿意去就去看看吧,不过,不允许吐出来,”自从下了剿杀令,李创再没看刘宗敏等人一眼,经历无数风雨,他更知道那是多么残忍的场景。
“不会!”如获至宝的张鼎边答应着,边兴奋地跑了过去。
“闯郎为何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哪可都是鲜活的生命,”尽管闻惯了血腥的味道,高桂英对扑鼻而来伴着火药味儿的焦糊味道,依然紧皱眉头。
“虽然无辜,却是该死,”李创回头看到最后一个官兵在大火中惨叫着倒下,目光依然冷冽,“杀害无辜的妇孺小儿,是他们先丧尽天良,不懂尊重生命!倘若虎子再慢一刻,倒下的就是兄弟们的至亲之人。”
“燕娘虽然害怕,但更愿意看到这些杀人的魔鬼死在兄弟们的手上,”看上去永远都羞涩的燕娘,粉红的小脸终于离开温厚的怀抱,愤然说道,“最可恨的就是邢媚娘,竟然借着为闯郎管理粮草的机会,勾引高杰……”
“不要说了!”高桂英非常淡定地捉住燕娘的手臂,轻声阻止着。
几乎所有可能李创都想到了,却没想到事情竟然坏在这个女人手中,也知道高桂英面对如此多的兄弟不愿多说,只得转移话题,“各家眷伤亡严重吗?”
“还好,我们是行至半路才被人追击的,虎子前去求援的同时,我们找到了很好的险要之地进行自我保护,三千娘子军与两千孩童,只有近百人受伤,并无战死。”
“哪就好!”李创深知自己队伍之中没有老人,并不是他不允许老人跟随队伍,而是老人们为不给士兵增加负担,各自回乡去了。
而妇女儿童更是李创要求带在身边的,只因为亲人跟在身边,士兵就会更守规矩,不会到处乱来。行军打仗后,也可有个安身落脚之地,一饱旅途疲倦。但是士兵们至多只能带一个正妻,妾是绝对不许带的。而自己的妻儿若离开自己则有生命危险,亦只能长期带在身边,实属例外。
如今老营一万精兵被高杰如此轻松地带走,对李创来说是非常严重的打击。
吩咐刘宗敏打扫战场,清点收获的同时要全部火化官兵的尸体,以免瘟疫横行,带来本可避免的灾难。
李创便率领两千兵马与两千娘子军,护着家眷向乾州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