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江边风大声响的原因让申豪放基本上听不清电话那头所说的内容,于是申豪放急急找了一个避风区,生怕漏掉父亲的话。
“听得见没?”申向大声地说道。
“嗯,可以听到。爸家里有什么事吗?”申豪放如此问道。
“没,没,只是。”申向慢吞吞地说道。
“爸,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申豪放即刻紧张起来。从小到大,申豪放可从来没遇到过父亲欲言又止的状态,怕是家里真的出什么大事。神情不由地凝重起来,屏住呼吸,心灰意冷地等着噩耗的来临。
“唉,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不好的事情一下子就来了。唉,真的。”
申豪放暗自想了想。
“阿放,没事,大不了我们就回家呗。不要忘了你是农民的儿子,能考入警队已是很不错了,现在只不过是打回原形,我们不亏。凡是有爸在,累了就回家吧。家里有田有地,我们饿不死,吃得饱,冷不死,穿着暖,没事儿子,没事儿子。”
申向对儿子目前面临的情况知道了大概,未免儿子独自伤心,申向才打了这个电话鼓励鼓励儿子。
“爸,爸。嗯,嗯”
听毕,申豪放心情更加低落了。
申豪放对父亲的勉励的话完全没一丝的招架之力,差点没哭出声来。申豪放他对自己的前途毫无想法,也不敢有任何想法,觉得已是万劫不复了。但这个年轻人心又不甘,只是申豪放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而今,父亲的一席话引发了申豪放悲伤至极的情愫。申豪放也不想再去考虑什么对与错,更不会去想“人间自有真情在”的事情了,觉得自己的人生已是灰暗无比,谈何向善,谈何心肠,谈何理想,谈何梦想,这些都是虚幻的。自己还是从哪里来就会哪里去吧!
申豪放边想便边掉泪。
申豪放对此时掉泪的缘故没有一个确定。是为自己的善良给掉泪?还是为自己的遭遇而掉泪?还是为自己的梦想而掉泪?还是为自己的不争气而掉泪?
申豪放他弄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也难弄得明白。此时,见着寒风呼啸,申豪放便觉得是在笑话自己,见着避风区少些的路人经过也觉得是在笑话自己。申豪放已不会为了脸面而苦咽下涌出的泪水了。申豪放打算不顾一切地流泪。
“这次就是为自己而哭,不为任何就是为自己而哭。”申豪放悲壮地想着。
“阿放,阿放,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申向紧促地说道。
过了一阵子,整理了心绪后,申豪放才回话。
“爸,我没事,没事。”
“傻孩子,谁没犯过错,谁没栽过跟头,这是常有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知道吗?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们家的骄傲,明白没?我们还可以重头再来,重头再来。”
“嗯,嗯,爸,爸。我知道。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就不说了。”
申豪放迫切要结束这样痛苦的对话。
“好,没事的,有什么事,爸给你扛着,没事,没事。挂了。”
“嗯。”
电话一挂,申豪放的眼泪决堤了。申豪放走出避风区,面向无穷无尽的寒风,面向已将黑夜的江岸,边哭边走。
泪水刚出眼眶,便被寒风吹得四处逃逸。有的飞出了脸盘,有的贴着脸盘流向颈脖处,有的直直吹回了眼眶里,有的还吹上了额头处。不出一会儿,他便成了寒风肆意蹂躏的靶子,毫无还手之力,只等寒风的处置。
此时的申豪放多想自己就是靶子,最好是来一个万箭穿心的剧痛,于此来抵御内心的悲痛。
情绪发泄后,悲痛之中,迎着寒风的申豪放,浑然不知此时自己已复了原职,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坚强起来。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不怕。来吧,来。”申豪放向着黑夜,迎着空旷的江边传来嚎哭的声音喊道。
这嚎哭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