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安臣笑了笑:“那是当然。”
他看了一眼谢韶韵,两人对视一眼,谢韶韵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她知道,其实闻安臣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自己。谢韶韵这一路也是颇为的苦闷,其实也很想停下来四处去转转,只不过她却不敢主动跟闻安臣提。但闻安臣是何等的一颗七巧玲珑心,早就已经看出来了,是以这会儿便主动提了出来。
又十日之后,队伍到达西安府。
闻安臣等人到达西安府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在西安府西门以外,已经辟出来了一片片的空地,每一片空地都足以容纳百余人,而且上面似乎还留着扎营的痕迹。
此时已经是五月的下旬,如果放在后世的话,用阳历来算就是已经七月了,在一年中乃是最热的时候。在官道旁边设有一个凉棚,遮挡住了毒辣的阳光,在凉棚旁边,还竖着一个旗杆,但奇怪的是,旗杆上虽然挂着一面三尺长一尺宽的旗帜,但上面却是什么都没写,只是画了一些图案花纹而已。在凉棚下面,放了几张桌子,闻安臣眼神儿好,远远瞧见,在桌子后面似乎坐着一个穿着青袍的官员。
这官儿排场不大不小,旁边有好几个伺候的,有的打扇子,有的手里则是端着冰镇的饮子。闻安臣瞧着心里便是一动,穿着青袍,说明这人乃是正式的官员,而不是没有品级的吏员。也不知道在这官道旁边弄个棚子是做什么?
他隐隐猜到了一些,不过却不敢确认。远远的瞧见闻安臣这么一大批人向着这边过来,那青袍官员似乎吩咐了一句,棚子下面便跑出来一个人,远远的就冲闻安臣他们招呼道:“可是被征召的,要前往蓟镇修建工事的民夫吗?”
闻安臣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心中暗道:“果然我猜的是没错了。”
他打马上前,扬声回答道:“没错儿,我们正是。”
离得近了些,他看的真切,那汉子约莫三十岁上下,浑身大汗,裸着上身,下身只穿了一条鼻犊短裤,也看不出是什么身份来。
闻安臣有些诧异,他穿的这么少伺候一个官员。那官员也不在乎?
那汉子冲着闻安臣叫道:“你们是哪个府哪个县的?”
闻安臣道:“在下乃是巩昌府秦州刑房司吏,这次负责带着秦州一百五十名民夫前往蓟镇。”
“哦,原来是秦州的,那破烂地界儿。”
那汉子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满脸都是不加掩饰的鄙夷之色。
他拍了拍胸膛,扬着下巴,满脸倨傲道:“咱们老爷,是陕西布政使司的成大人,专门负责在西安城之外设立营地,接待你们这些人。”
他随手指了指路边一块空地,道:“你们就在那扎营吧,好生安顿下来,没事就别进城了,听清楚了吗?”
闻安臣眉头微微皱了皱,心中有一丝不悦,看这个样子,他肯定不是官员,估计连小吏也不是,只怕应该是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成大人手底下的伴当甚至是家人,被这么一个人呼来喝去,闻安臣自然是心中不悦。不过他脸上并未有丝毫表露出来,这不是秦州,人生地不熟的,再加上有要务在身,还是不要胡乱生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