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接了电话,听余文凤报过来“炮二平五”便随口报了一句“马八进七”。凡棋类开局几乎都有定势,无非就是那几个平常的走法,所以陈星不假思索地就回报了一句。
然后,那边便不断地有棋谱报了过来,陈星一边要用真气不断地试探着丝线的另一端,还要不断地在脑中形成棋局,与棋室里的老人空中斗棋,没一会儿,陈星的额头上便已冒出了汗珠。
陈星并没有将医室的门关上,余文凤也没有将棋室的门关上。胖子和那几个看热闹的都围到了医室的门外,想看看陈星是如何过这道考题的,却见他已是满头大汗,嘴里不断地念着什么“兵七进一”“车二进六”一堆胡话。
那胖子便哈哈一笑,说道:“这土鳖现在为难得头上冒汗,满嘴胡话,他这报名试肯定过不了!”
看热闹的有人懂棋,听陈星嘴里念的是棋谱,便说道:“他这可不是胡话,他念的好像是棋谱啊!”
外面来报名的人越来越多,基本上都是交了昂贵的报名费,轻易过关,闲下来见胖子一堆人围着医室的门,也都挤了过来,一时之间,医室的门外便堆满了人。
“喂,里面干嘛呢?”有后来者问道。
“里面在悬丝诊脉呢!这土鳖倒霉,抽了这么个难题,现在正被难得满嘴胡说呢,哈哈!”有先到者回答道。
那懂棋的人再一次更正道:“我看他不是说胡话,他念的好像是棋谱!”
“棋谱?他念棋谱干吗?”
“刚才听报名的老头说,这土鳖要一下挑战两道题,而且要同时进行,可惜一道题要在医室里进行,另一道题要在棋室里进行,难道他这时候正下棋?可是他也不在棋室里啊。”那个懂棋的人疑惑地说道。
胖子还在仔细观察着陈星,这时又发现了一个好玩的现象,笑道:“我靠,这土鳖不是场外求助吧?他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思打电话?”
所有人都发现了陈星这时候一只手拿着砖头大的手机,放在耳边,嘴里仍旧不断地念着棋谱。
那个懂棋的人突然醒悟道:“啊,我知道了,他不是在场外求助,他是在向场外支援!刚才那个美女不是说她不会下棋吗,可是她已经进了棋室!”
于是,众人的兴趣又转到了余文凤的身上,一堆人又蜂拥而至,来到了棋室的门外,果然见余文凤一手拿着手机,正坐在一位老者的对面,跟老者下着象棋。
“车九进一。”余文凤重复了老人的走法,等了一会儿,陈星从电话那头报了棋谱过来,她便对老人说道:“炮八进七。”
那老人便伸手将余文凤的棋子摆到位,然后锁着眉头继续盯着棋盘思索起来。
棋室外,懂棋的那人惊喜地说道:“这美女果然是在跟医室通话,原来下棋的人并不是这美女啊,这美女只是负责将老人的棋路告诉对面,然后对面再将自己的走法报过来,美女只是一个传声筒!”
这人会下棋,但棋艺并不高,对于下盲棋这种高超的技巧向来心怀敬意,以前也一直没有见到下盲棋的,这回总算见到了,自然有点兴奋。
那胖子不屑地说道:“瞧你那样,美女做个传声筒而已,这有啥好兴奋的,好像这美女是你老婆似的。”
这堆人里并不全都像胖子那样没头脑,有几个人还是会下棋的,不会下棋也有听过盲棋这一说。
便有人讥笑那胖子,说道:“胖子,这叫下盲棋,像你这种脑满肠肥的人是不会懂的。”
胖子本想发怒,见对方好几个人都笑起来,显然是另一个阵营的,这样人多势众的场面他却不会轻易吃亏,只是不屑地说道:“盲棋是什么?没听过!”
“盲棋你都没听过?就是不看棋盘,就像医室里的那人一样,隔空就可以跟你下棋,那得多好的脑子啊,棋盘上的动静全都得记下来!”有人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我靠,脑子里有整个棋盘?棋盘上的动静全都得记下来?那不得把脑子想爆了?胖子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脑子记多一步棋都要爆掉。
听了那几个懂棋的人解释,门外这堆人心里都在想,医室里的那个土鳖还真是牛啊,不只隔空下盲棋,还一心两用地悬丝诊脉。
“马四退五。”老人锁着眉头报了一句。
余文凤过了一会儿,报了一句:“车三进一。”
老人又锁着眉头,帮余文凤的棋子走到位,然后盯着棋盘思索了起来。
余文凤见老人这模样,心里知道这老人应付陈星的棋路时并不轻松。虽然她不懂下棋,但是眼前这种情况她自然也能想象得到陈星比这老人的处境要难得多。
破师叔完全不用看棋盘就能跟这老人家下棋,他那个破脑袋是咋长的啊?好厉害!
余文凤本想在电话里问陈星那边的悬丝诊脉到底进行得怎么样了,又怕影响他的思路。因为她再不懂下棋也知道,现在自己面前这个棋盘全都在他的脑子里,太多打扰可能会令他产生记忆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