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将熨贴好的中山装收好,又快速整理好自己的形象,走向门口,脚步铿锵有力,不显一丝老态。
来人是何沉舟的部下,比他大了近二十岁的副市长朱功成。
何沉舟私下里与部下很少这种交流,他不知道朱功成的来意,却不动声色的将他迎了进来,还嘴角微笑,故作神秘,用透明玻璃杯给朱功成到了一杯水。
一杯水,只是水,清清白白,没有一丝杂质。
朱功成之前就被诡异的门铃吓了一跳,后来被何书记有力的脚步声震慑,此时再看到这杯清清白白的水,一时间酝酿许久的勇气陡然消散殆尽,吭哧瘪肚道:“何书记,我有些事情要交代,这么多年我做出过成绩,也犯过错误。”
何沉舟眉头轻皱一下马上舒缓,他将身子重重的靠在沙发上,双手掐实放在腹部,双眼锐利如剑,刺得朱功成心焦胆寒!
南埔镇警局休息室,方羽白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茶,刘队在旁边赔笑。
忽然间方羽白放下茶杯,笑道:“刘队,接我的人应该来了。”
刘队一愣,心想这休息室里连表都没有,就算打电话时你何人约好了时间,可又怎么能卡的准!
他心里不信,却不好拂了方羽白面子,笑着起身出去看,只见大厅入口两名全副武装的军人架着个软塌塌的人,直奔他走来。
“麻辣隔壁的,还真来了不成!”刘队揉了揉眼睛,才看清被架在中间的不是别人,正是南埔镇镇长李涛。
只不过李涛只穿着拖鞋和睡袍,面色苍白,很明显是惊吓过度。
“你,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把李镇长绑……请来了。”刘队想说绑架,却看到对方凶神恶煞、满身制式装备的样子没敢说全,换成了请字。
“我们是国家安全部门的人,我叫王云,这次专为解决李镇长和方羽白之间的误会而来,这是我的证件。”一个戴眼镜的军人从壮汉身后站了出来,递给刘队一个烫金的证件。
刘队接过证件,见上写着国家安全局字样,从属于特别行动处,级别为处级,和他的副科比高的没边了。国安局的证件他见过,虽不能百分百确定为真,但看两名全副武装的大汉,就无需怀疑,在华夏武器管制如此严格的地方,能配备这样的装备,定然是国家特殊部门的人。
“这中间有些误会,我们今天傍晚曾接到过匿名电话,举报在开普敦飞往东江的飞机上有人寻衅滋事,这才将方羽白先生请回来了解情况。就在二十多分钟前,我向当事人李镇长了解情况,他已经澄清了事情原委,根本不存在寻衅滋事,只是一般的口角之争,还嘱咐我要好好和方先生解释清楚。”
刘队反应很快,话说的是滴水不漏。他发现地上有些水渍,又李镇长睡衣从胸口至下摆正滴答水珠,忙上前扶住李镇长,这才闻道一股尿臊味,也顾不得嫌恶,脱下外衣披在李镇长身上。
眼镜军人笑道:“真没想到刘队办事效率这么高,看来我们是多此一举了。”
“不敢当,不敢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刚刚和方先生聊天就觉得很投机,王处长既然来了,不如我做东,咱们喝几杯?”
眼镜军人眯眼笑道:“喝酒就不必了,我现在要将方羽白接走,您不会介意吧?还需要补办什么手续吗?”
刘队本想趁机巴结一下方羽白,但今天的时机有些不对,尤其是身边李镇长还尿着裤子,只能讪笑道:“不需要手续,您请便!”
他又转头朝方羽白道:“方先生,很抱歉今天发生这样的误会,改天我和李镇长定然前去拜访。”
“好啊!欢迎之至。”方羽白朝刘队点了点头,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秃顶镇长,随着眼镜军人大步离开。
看着方羽白等人离开,李镇长的神色才渐渐舒缓,他拍了拍刘队的手,患难见真情,啥也不说了!
眼镜男带着方羽白上了飞机,盯着他瞅了半天,笑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对你存有什么目的?”
方羽白道:“我认得你,也认得这架飞机。”
眼镜男疑惑道:“认得这架飞机说得过去,你怎么会认得我?”
“声音,我从秦大哥的电话里听过你的声音。”方羽白笑道:“你是眼镜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