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斌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孟德明却是心头一震,他早上刚受老爹教诲,言之:兵者,不详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此时老爹突然发个兵者,是否意味着不详?
撤退吧,老爹不会打来电话又发短信,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孟德明拿着手机思索再三,还是没那胆量忤逆老爹的命令,但撤退可以,却绝不能向方羽白低头认错!
他只在思索自己的事儿,根本没注意到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正对着他的手机屏幕,将短信内容照的分明。
孟德明朝众警察沉声道:“撤退。”
“慢着!”方羽白不紧不慢道:“孟警官,看来你没有按照你父亲,东江市警察局长的命令去做啊!”
“方羽白,我警告你不要猖狂,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绳之以法。”孟德明心知今天这事儿不能继续了,却也不愿落了窝囊的名声,放下狠话,带着队伍就往出走。
“这么轻易就走了,岂不是不好玩了。”方羽白身形一转,已经站在门槛前,挡住了一众警察的出路,“诸位,不如我做东,请大家吃顿便餐如何?”
如果有可能,孟德明恨不得以拘捕袭警的名义把方羽白一枪爆头,可此时任务中止,周围的人也都不是心腹,这个愿望注定不能实现。他是多少知道一些方羽白武功底细的,虽然这一阵自身武功大有进展,怕也不是方羽白的对手,便朝郑永三使了个眼色,让他上前摆平方羽白。
“破费就免了。”郑永三笑着伸臂推向方羽白肩膀,看似没有用力漫不经心,实则暗中凝聚劲力,想通过这一推,给方羽白留个暗伤。
方羽白本身就是玩肉身力量的行家,未突破前就能凭借肉身力量硬抗四阶武者的真气,突破后在紫霄峰顶曾用铁拳力抗暴走的轩辕晴,虽然只是短暂的交手,却也不像以往那样无力。此时郑永三想用透劲伤人,在方羽白眼里,比小孩过家家也差不多。他不闪不避,任凭郑永三推来。
“这人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啊!”郑永三心中疑惑,手下却没有丝毫容情,他脚下用力踏牢,腰部肌肉如弓弦般拉起,劲力从腰身传到手臂,如同拉弓射箭,周身劲力全部集中于手掌之上,在触碰的霎那腰部一松、一抖,劲力已经击入方羽白肩膀。
按照华夏武学路数来讲,郑永三所用劲力与“透劲”很像,只不过融合了合气道功夫,出手更加无形与狠辣。
如果是普通人受这一击,劲力会透过皮肤肌肉,直达五脏六腑。因为人体内脏神经属于植物神经系统,反应最为不敏锐,总要过半小时左右才会隐隐作痛,那时候就已经非常严重了,若不及时医治,很可能连命都留不下。
可方羽白绝不是普通人。
郑永三在触碰的霎那攻入劲力,没有受到丝毫抵抗,心中刚露喜意,却陡然觉得从方羽白肩膀传来一股电流,从手指流到肩膀,很快就传递到脚尖,浑身上下,由内及外,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尼玛,这小子身上是高压护体衣!”
郑永三双眼翻白,噗通一声扑倒在地,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方羽白后退一步,摊开双手,瞪大双眼无辜道:“你们都看到了,是他推我,我可什么都没做。话说这位郑警官演技可不是一般的好,自己玩的挺嗨屁。”
众警察原本就不知道郑永三的具体来路,见他无缘无故颤抖倒地本就心存疑虑,又被方羽白这样一说,莫不以为他是想法子要给抓方羽白制造条件,只不过这法子太过拙劣,简直是丢同行的脸!
孟德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知晓郑永三的为人,认可被打死,也不会做这种丢人的事情,定然是不知怎么着了方羽白的道,看到发小倒地昏迷的糗样,孟德明也不敢触霉头,指使另一名警察查看。
郑永三口吐白沫,那名警察强忍着恶心,又是抠人中、又是拍后背的,终于把他弄醒了,却没想到他突然张开口,哇的一声将半消化的午饭喷了那名警察一头。
骤逢恶变,那名警察噗通向后倒去,下意识的将郑永三猛地推出。
修行讲究“法财侣地”,羽白精武馆就是所谓的地,限于条件,方羽白无法在名山大川中划一块地自立门户,但武馆的风水布局还是要讲一些的,整个武馆偏向于仿古,门槛是上好硬木松制成,足有五寸高。
那名因郑永三现场直播而受惊的警察,猛地将郑永三推出,恰好让他的后脑撞在高高的门槛之上。可怜刚刚醒来的郑永三再次双眼翻白,又一次昏死过去。
那名警察还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慌忙用袖子将脸上的赃物擦去,却实在忍受不住,自己趴在一旁狂吐起来。
方羽白早有先见之明退出门外,捂着鼻子对众警察道:“看样子今天是无法请各位吃饭了,这里就不需要各位清扫,我先出去了。”
“谁他妈的会给你清扫!”孟德明心中暗恨,怒气勃发,恨不得上前一掌拍死方羽白,却苦于不敢动手,对手下恨声道:“架走,收对!”
孟德明灰溜溜下楼,却见楼下除了羽白精武馆的人外,一般民众早已散去,而门口站着两排荷枪实弹的特警,老爹孟文斌站在特警中间,一身戎装不怒而威,可眉宇间却尽是沧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