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三的声音不容质疑,可柳如是却倔强的摇头道:“我是他未过门的媳妇,你们都可以去,为什么不让我去。”
张老三伸手搂住女儿肩膀,叹道:“那娃娃亲不过是当年随口一说,你不要学你妈的性子,要懂得取舍。”
柳如是刚要开口说话,却觉得父亲手指在颈部一按,意识模糊,身子瘫软倒入父亲怀里。
张老三将女儿放在沙发上,拿毛毯给女儿盖好,眼中尽是浓浓不舍之情,却又有慷慨决然之意。他最后看了一眼女儿,毅然出了家门,脚下用力一踏,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窜出六七米远,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楚玉墨放下电话,神情有说不出的伤感,他已经隐约看到了那名神秘女子的结局,却必须在是否营救方羽白上做出决断。
让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而赴死,与亲手杀人何异?这或许就是洞悉天机的代价。
楚玉墨忽然想到了那夜方羽白的玩笑话,摇头叹道:“人生果然是寂寞如雪啊!”
方羽白无法不顾朋友的性命独自逃亡,他只能在秦仁未对朋友们下手前,与秦仁做个了断。自从他获得异能后,所经历的事情比传奇故事还要传奇,他的心智早已成熟。
若秦仁要在今夜劫杀自己,定然知道自己每夜无论多晚,都会回亚轩碧树休息,那么劫杀点应该是在回亚轩碧树的必经之路上。
夜黑杀人夜,上了红桥,遍布市区的摄像头就已经消失,秦仁必然在红桥等着劫杀自己。
方羽白弯腰将鞋带系紧,以防止打斗过程中被鞋带打乱步法。又把黑色风衣披在肩上,这样就能随时抽出腰间的昆吾神铁菜刀伤敌。
这就是方羽白,虽然明知必死,也不会像普通人那样颓然引颈受戮,他会尽全力去抗争,直至最后一刻。
他在路上慢跑,让身体慢慢适应运动,而后速度逐渐加快,最后如一道黑色的影子,不细看已经不易捕捉到他的痕迹。
紫霄山事件后,方羽白一直都保持着听力全开的状态,刚开始时候还是有些不适应,时间长了也就有些习惯了。到如今,方圆千米内任何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的耳朵,很轻松就能提前避开过往车辆,与夜间巡逻警力。
红桥已经在望,方羽白已经能隐约看到高高的悬索上面,有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一定是秦仁!
他稍微放缓了速度,让身体肌肉恢复到巅峰状态,尽管速度放缓,但千余米距离,也不过两分钟就到了。
悬索上的人见到方羽白到来,毫不掩饰的释放气机,霎那间好似一颗太阳突然出现空中,炽烈的光芒掩盖了红桥上红绿色的灯带,一波接一波的热浪汹涌而来,整条碧水好似都要沸腾一般。
方羽白站在桥头,头上的光芒太刺目,他索性闭上眼睛,冷笑道:“真以为自己是大灯泡吗?站那么高,摔下来相比很疼。”
“我要杀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只是想看看,你这蝼蚁般的生命,会做出什么让我觉得可笑的事情。”秦仁声音低沉冰冷,身体却发出炽烈光芒,站在悬索之上,好似高高在上的天神,让人心生寒意。
“你不是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吗?那我就专揭你短。”方羽白对秦仁有过研究,熟知秦仁的性子,索性一逞口舌之勇,要将秦仁气的七窍生烟。他哈哈笑道:“不要外强中干了,把自己弄得跟灯泡似的,估计你此时真气已经不续了吧!看来你已经忘记当日紫霄峰上的事情了,伤势未愈又出来蹦跶,难不成真以为我能任你揉捏?”
秦仁果然被气的怒火中烧,一双眸子冷的都快结冰了。
当日紫霄峰上,秦仁先被何清打成重伤,之后又差一点被轩辕晴斩杀,若非秦金刚赶到,早已身死道消。他受伤极重,原本最快也要半年才能恢复,但这种被人打败的痛苦,好似地狱之火在不停灼烧着他的内心,待伤势稍一缓和,就动用秘法,强行压制伤势,出关报仇。
秦仁知道轩辕晴在望日峰上闭关,但那个地方易守难攻,他又不能驭气而行,况且万一何清也在那里,岂不是过去找死。他以秦家外门主事人的身份勒令何沉舟交出何清,却被何沉舟这个后辈怒斥而出,且发布了通缉令,全城警察都在搜索他。
这对于他来讲,简直是比当日紫霄峰上更严重的奇耻大辱。可惜现代社会,并非他秦家独大,做事必须有所顾忌,无法明目张胆放开手去斩杀警察,只能将所有怒气撒到方羽白这个“蝼蚁”的身上。
他白日里带着孙子避开警方追踪,天黑后他堵住方羽白归路,让孙子秦达飞去亚轩碧树将方羽白的“同居女友”楚绯红抓来,没想到孙子刚刚打来电话,楚绯红已经逃走,看来方羽白已经知晓了他的存在。
秦仁站在高处,很早就看到方羽白朝红桥飞奔而来,却没有在见面时直接将其斩杀,不过是想看一出方羽白惊恐逃亡的场面,却没料到,这个毛还没长全的蝼蚁,竟肆无忌惮的出言调笑,难不成他真的有所依仗?
秦仁四处遥望,北面一道人影在公路上飞奔,是孙子秦达飞从亚轩碧树归来。东南部空中有十个黑点,很可能是有直升飞机正在赶来。除此以外,并无其他后手隐藏。
“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秦仁声音冰冷,朝着方羽白遥遥一按,一只赤红的大手铺天盖地朝方羽白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