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辰将至,宁如秋与司霆烨留在皇宫里陪司振宇用了午膳,之后司振宇兴致盎然地拉着司霆烨听他弹奏古琴。
二人聊的不亦乐乎,直至夕阳西下时候,司霆烨与宁如秋才坐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马蹄声哒哒,穿过条条或宽或窄的青石子路。
马车上的司霆烨眉头紧锁,丝毫不见了方才在宫里的温润浅笑的模样。
“王爷可是有心事?”宁如秋察觉他的异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实则方才他下了朝一踏入寝宫,她便隐约觉得他心中有事。只是不想拂了司振宇的兴致。
司霆烨默了片刻,如实道,“田擎今日来找过我。”
“田擎?他还没回北洛国么?这时找王爷又是何事?”
“说是北洛国皇宫里传来消息,国主被杀,朝堂上开始有人不安分,所以找到我,希望我能帮他想个法子安定朝纲。”
天宏国这边众臣忙着准备司霆烨的登基大典,那边北洛国朝中却人心渐乱。
宁如秋听罢,秀美微蹙,“不是有青阮么?青阮是北洛国的二皇子,本就应是北洛国国主,田擎怎会找到你来帮忙?”
“田擎道他找了几次青阮,苦口心婆地劝说他回北洛国继承国主之位,但青阮十分决然,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回北洛国,更别提继承国主之位了。正因如此,问题才变得棘手。”
听到司霆烨说青阮无论如何也不回北洛国继承国主之位,宁如秋竟觉得自己能完全理解青阮的做法,他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自小生活在一片阴暗之中,常常游走在无边的黑色里,他的心或许早就已经看透人心险恶,这样的他,又怎么愿意回到北洛国去当什么国主呢!即便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又能如何,不能带给他一丝快乐!
念着,宁如秋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各有各的想法,毕竟不是人人都想当皇帝的。既是他不愿意继承国主之位,那再找一个皇室的皇子继承皇位就是。”
“似乎也只有如此了。我给那田擎三个锦囊,好在关键时候助他扶持一个新皇帝。”
日头渐斜,夕阳如血倾泻下来,整个烨王府似被一层鲜红色的薄雾笼罩。
一声马鸣,司霆烨与宁如秋的马车在烨王府门前忽的停了下来,早就在王府门口等候他们二人的妙姨忙的迎了上去。
“王妃可是小心着些!”妙姨搀扶宁如秋下了马车,语气里仍是满满的担忧。
“下午时候,王府里来了一位客人,一直在前厅等着王爷王妃回来呢!”
身后,撩起袍角刚下了马车的司霆烨闻言,挑一挑眉,“来人是谁?”
宁如秋亦是好奇地看着妙姨,除了朝堂上的大臣还有谁会登门拜访烨王府,且等那么久呢!
须臾,只听妙姨道,“吕鹤的儿子,吕靖远。”
吕靖远?
宁如秋与司霆烨互望一眼,心下皆是略感到意外,吕靖远与烨王府向来无瓜葛,甚少来往,今日怎的突然登门造访了?
“他可是有说来府是为何?”宁如秋在妙姨的搀扶下,缓步往王府走去,同时问道。
妙姨想了片刻,方才摇摇头,“下午他来的时候我并不在府中,是清宛接待的他,不过没听清宛提起他来的目的,想来没什么特别的缘由,只是过来拜访一下王爷吧。”
妙姨所想也不无道理,再过些日子,司霆烨便就登基为皇了,谁还没个心思,八成是想借此与烨王府套套近乎吧!
这般想着,不多时,司霆烨便于宁如秋来到了王府院子里。
一路舟车困顿,不免身体觉得有些乏了。宁如秋下意识抬手抚额,拂去眉间疲惫之色。
“秋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倘若身子不适,去房间休息吧,我去前厅见一见他便可。”
妙姨也察觉到了宁如秋的异样,附和道,“是啊,看您脸色不太好,我这就扶您回房间歇息!”
宁如秋纤纤十指挥了挥,“我无事,许是晌午时候睡的不够,能撑得住,人家难得来府上一回,不去见岂不是叫人觉得咱不尊重人家。”
“可是……”司霆烨俊眉微拢,妙姨担忧地还想说些什么,被宁如秋出声打断了未说完的话,“我无碍,妙姨你去温一壶茶端到前厅吧,我有些口渴了。”
妙姨犹豫了下,便就应声去了。
“真的没事么?”妙姨走后,司霆烨扶着宁如秋往前厅走去,心下却仍是不太放心。
宁如秋仰眸,递给司霆烨一个温软的笑,“真的没事,我是那么柔弱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