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吹响,旗帜飘飞,一张大旗,写着潘字,一张大旗写着方字。
方字旗,当然是后来加的,是潘文德的谋士提出的。
让潘文德立一方字旗。毕竟如今方天定是名义上的大元帅,节制天下兵马。
看着方字旗,方天定觉得一种使命感悠然而生。助我者,我之将士。挡我者,杀无赦。
勿要江上寒烟,沁入一滴我将士之血。
虽然似乎不太可能,但也要少一些。尽量少伤亡,那就要杀的更凶狠。
“接舷!”
潘文德不习水战,自然不知,真正的水战,不是船与船相撞,而是接舷之后短兵相接。
方天定每一战,力求接舷。
江水虽然湍急,但是铁爪将船狗在一起之后,由于巨大的水流压力,两艘船,法尔不容易分离了。
接舷之战开始了。
但是背峞军的人,似乎不在船队中。
如今已近开战,似乎再也不怕有消息传到峡州,江陵城外,背峞军营,经过数天的辛苦训练之后,这些人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尽管是上午,却依旧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几日,由于训练过度而死的,竟然有三个。
若是持续一个月,鬼知道这些人会怎么样。
郭德威一声怒喝,周围的兵卒只听道一句:“方天定你欺人太甚!”
随即便看到郭将军提起长枪,冲向了船头。
那道身影举枪大喝:“我手下,没有懦夫,杀!”
方天定挑眉,竟然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敌人的主舰,那人,便是郭德威吧?
数次争端,知道此刻,才真的看到了敌人的真实摸样。
方天定脚尖点在立在地上的枪尾上,枪身猛然前去。
那长枪在空中几次范围,却一直在方天定手中,未曾离开哪怕片刻。
拖枪而走,方天定猛然一踏,踩在船舷之上,手握先前接舷时下船的绳钩,右手握紧的枪杆微微一动,用绳子绕了半圈,然后便形成了一个简易滑轮,直直落下。
落到甲板,方天定便看到了尸体,也看到了敌人,随即一枪划过,挑起一颗头颅,
自从成亲之后,好久都没这么暴戾过了。
方天定一刻不停,随即开始冲杀。
一手懵懂多可以载八百一千甚至两千人,最少也需要五百人才能运作。
而此时甲板上,有两百多人。但是方天定用不着杀死这两百人,因为,他落地之处已然很靠近敌军舰船的最前端了。
举枪,杀吧!
郭德威回头,边看到了方天定,随即也是亮出长枪。
既然遇到了,那就要动手。
杀吧,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开场白。
你不是闻名天下的吕布,我也不是义薄云天的关云长。
两杆长枪空中相遇,郭德威被蹦开数步。
方天定微微抖了抖枪杆,有着数十年征战经验的老将军果然与一般的高手不同。
紧了紧枪杆,郭德威身形骤然拔高,猛然大喝:“小辈看枪!”
方天定猛然又是一枪,却又猛然撤回来,斜斜一挑,挑飞一支箭羽,随即又猛然前冲。
千般万般,我心不动。
杀意,凝成一道,不曾散去。
哪怕你有千人万人,杀之。
又是一枪,再来一枪,第三枪。
郭德威感觉自己的手,再也拿不稳枪杆了。
此时此刻,围在一边的宋国兵卒们才冲了上来,这些人,都不小了,都是将官,却一直呆在郭德威身边。
无他,因为,他们齐声喝道:“大哥!”
没错,他们不是宋国的兵卒,他们只是当年那湖上纵横的水匪而已。
义气,便是最重要的,一日是大哥,永远是大哥。
两人扶走郭德威其他人如同飞蛾般扑向方天定。
但是方天定知道,若是被一大堆人围困,哪怕是超一流武将,也只能命丧当场。
退去的郭德威狠狠的喝道:“只可惜我手中没有了那杆叉,不然,怎会只有四枪!”
原来,郭德威是用鱼叉的。只是那叉如何上得了台面。
于是乎,归降宋庭之后,郭德威便改用了枪,放弃了曾经的一切。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方天定也没空理会他人的故事,应为,已经做出了选择,便只有影响,没有变数了。
眼前的这些人,都是敌人,方天定自然不会客气。
从未想过,要把这只船队怎么样,但是,今日宋军水师自以为埋伏了魏军。
殊不知,到底是谁,埋伏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