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些小孩子不同,傅椽涛从方天定今天教这么完整的一套枪法就已然看出了方天定用意。
似乎,师傅要离开了。众多小孩子看到那飞叶断木的霸气枪法之后丝毫没有考虑其中韵味的想法,而是抓起自己的白蜡杆子,就学了起来。
方天定则是没有打招呼的就走了,而傅椽涛则是跟了过去。
两人走着走着,傅椽涛便问道:“你要走了?”
方天定也没有停,扛着自己的白蜡杆子继续走着,一边走一边说道:“你知道还问?”
傅椽涛却是猛然跪在了地上。
这么大的响动,若是还没听见,那也就不是方天定了。
而且,方天定也没有故意装作听不见那种习惯。
回头一看,傅椽涛依旧再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叨念:“一日师,终身师。”
方天定也沉默了,两个多月来,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是已然有了师徒之实。若说自己是他师父,也没错。
方天定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过身去,说道:“起来吧,我走了你还继续呆在这儿?”
傅椽涛虽然不是很厉害的高手,但却也是二流顶尖,加之跟着方天定学了这么久,特别是今日所学,日后定然大有长进。若是单单说江湖上,恐怕也是最厉害那种。除去黑白两道的那些个魁首,其他人都不该是他的对手。
傅椽涛点了点头,也不管在他前面的方天定是否看得见他的点头,说道:“武艺大成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方赵岗的。”
方天定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不了解你在外面的一切,从我平日对你的观察来看。你应该没有行善的心,而且应该无缘无故杀过人,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在我不在的时候稍微照看一下。”
傅椽涛知道,所谓江湖人士,若是拿到官府,十有七八是杀人犯抢,劫犯。
唯有少数的剑庄或是镖局,给朝廷打造兵器,运送饷银或许是朝廷认可的。
其他的,包括名山大川之类的,也都是非法的。
一如大相国寺,在开封和郑州之间,刚好处在边境线上,而且是一块数十里方圆的土地,堪比一个很大的市集了。
这样的地方,你说他是属于宋国还是属于魏国?
但是由于这大相国寺是方圆数百里的信仰,所以魏国也不好去征服。
而又宋国在魏国的威势下不好直接承认大相国寺是自己的领土。
这样的地方,也就成了江湖人的栖身之所。
有的地方朝廷没法管,有的地方,朝廷不想管。
这样的地方多了去了。
于是傅椽涛也应为一些事情,曾经杀过人。
杀过人的人,和普通的人不一样的。
傅椽涛已然起身,跟着方天定走着。
而方天定却想着其他的东西,自己到底应该怎么给丫丫说呢?
走到某个地方,傅椽涛已然自己退开了,应为傅椽涛已然到了自己的茅草屋。
方天定则是继续走直到到了赵大叔家,或者说,自己家。
到了家之后,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似乎是鸡汤的气味。
方天定推开门便听到:“天定啊,回来了?今天晚上是鸡汤,老母鸡,熬了一下午了呢,你的腿刚好,该补补啊!”
方天定听到大婶儿的话,就有些不自在,不由的苦笑,自己已然决定离开了,但是如何给大叔大婶儿说呢?
转而却又出神了,没想到如今大叔大婶已经连是不是自己推门都能听得出来了,这得要多么熟悉啊。
方天定走进屋中,进门是堂屋,左边前面是大叔和方天定睡的房间,后面是大婶儿和丫丫睡得房间。二大婶儿正在右边的灶屋说话。
方天定走了进去笑道:“要吃饭了吧,我来端菜。”
大婶儿责怪道:“村儿里最有文化的赵秀才不是说了么,君子远庖厨,你跑到灶屋来做什么?”
方天定嘿嘿一笑,没有理会,将大婶儿刚刚出锅的鸡汤端了出去,然后吆喝了一句:“出来吃饭咯,在不出来吃饭,好吃的就冷咯。”
丫丫最先从房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针线,看到方天定之后有回去把针线放下了。又走了出来。
大叔这是掀开前面的帘子,走了出来一边说道:“天定啊,那些娃今天学的怎么样啊?”
方天定一边往灶屋走,一边说道:“挺用心的,也都学的很好,以后就算我不教,也没关系了,基本都学会了。”
天色也慢慢的暗了,三人点起了油灯,灯草有些长,大叔用竹签挑了挑,然后继续吃饭。
一边扒饭,一边看着三人,方天定突然说道:“我要走了。”
此话一出,同桌三人都停了下来,特别是丫丫,直接抬头用惊愕的眼神盯着方天定。
方天定才说道:“其实家里早就派人来找过我了,只是那时候我借口腿受伤需要静养,所以一直没有离开,现在腿已经好了,所以要走了。”
赵大叔才问道:“你家是哪儿的?”
方天定随即道:“南京。”
大叔大婶才有些惊异,既然是京都的人,为何会到了这么偏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