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龙虽说对这个话题有兴趣,但晓得这属于个人隐私范畴,不好打听,况且初次相见,更不宜刨根儿问底。
不料柯龙不打听,颜信行也愿说,而且滔滔不绝,想必是憋在心中许久了,不吐不快。
“我与徐曼是大学同学,在校期间相恋,毕业后我与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去美国创业,徐曼则来到W市。我们分手前曾相约,待事业有了一定进展时,就相约结婚。我在美创业起初还一帆风顺,可后来风云突变,我们合伙开的公司接连遭到重创,一蹶不振。我发誓一定要对得起徐曼,我要东山再起。美国呆不下去了,我回国接连办了几个公司,可都不成功,谁经得起这么折腾啊,结果我变成了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我不能给徐曼好的生活,还找她干嘛,我匿名隐居起来,不和徐曼取得联系,就这样一晃过去十多年。”
柯龙瞪着两眼仔细听,生怕漏掉一句半句的。
“徐曼这些年一直没离开我的视线,我一直在关注她。”颜信行道,“那年到W市,听说她创业也失败了,投在你的纸箱厂,我鼓起勇气想来找她,可最终没有下得了这个决心。这些年我一面做着收废品的小生意,整天骑个倒骑驴的三轮车在街上转,一面关注着徐曼。我离老远儿看着徐曼,守护着她,没勇气走近她一步。我承认我是一个懦夫,你和徐曼骂我吧,我不会反驳的。前些日子,我听纸箱厂的女工说徐曼得了绝症,我想再不来看她就说不过去了。我来看她,向她说声对不起,了却我半辈子的心愿。”
听到最后,柯龙像被高压电击穿了一样,瞬间反应过来,跳将起来。
“什么?你是... ...”他指着这个叫颜信行的人,由于激动,不知话该从哪句说起... ...
“你是那个救过徐曼命的人,对吗?”他终于想起来了,吃惊地问道。
“是的。徐曼游泳溺水,是我把她救起的。”
“啊,”柯龙大喊一声,“这就对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都想上美国去找你了,原来你就躲在我们身边,好你个家伙,隐藏得够深的了,你超级卧底呀你。”他高兴得跳将起来,“你正是我要找的人!”他喊道。
小姚在一旁摆弄手机,见柯龙大声喧哗,忙把右手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让他们小点声,别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徐曼。
徐曼的觉很轻,还是被吵醒了。
她睁开眼,见病房里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女的认识,是护理她的小姚姑娘,男的当中有一个也认识,是柯龙。
“另一个男人嘛,不认识,从来没见过。”她心下想。
毕竟二十年未见了,怎么认得出!
“徐曼,”颜信行走上去,握住徐曼的手,温存地唤了一声。
“我不认识他,怎么会有这样亲密的举动?”徐曼心下想。
见徐曼表情呆滞,未做出任何反应,颜信行晓得她没认出自己来。
“我是小颜呀!”它沿用当年同学时徐曼对他的称谓道,“颜信行,你不记得我了?”他急切地问道。
“什么?你说你是谁?”徐曼诧异问道,“你怎么可能是颜信行,颜信行他不会来找我,他早已把我给忘了。”徐曼狐疑道。
“我就是啊,没错的呀!”颜信行百感交集,哭道。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你真的是小颜吗?都成老颜了。”徐曼端详着面前的男人,早已泣不成声,“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让我盼得好苦啊,呜呜呜。”她哭了。
颜信行单腿跪地,表达他对徐曼深深的忏悔。
柯龙见状,忙招呼小颜,两人躲了出去。
病房里,待徐曼弄清眼前这个人就是她日思夜盼的男人时,她哭了,“好你个狠心的家伙,你们男人的心都是铁打的。要知道你这么冷血,干嘛当初与你私定终身?”徐曼深深责怪道。
“我... ...我,不是破产了嘛,没... ...脸见你。”颜信行嗫嚅着说。
“破产怕啥?我要的是你的心,啥时说没钱不要见我了?!”
徐曼很真诚,言谈之间很仗义,不愧为一个刚直不阿的女汉子。
“是我不好,错想你了。”颜信行羞赧地垂下头,像个害羞的大姑娘。
徐曼破涕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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