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梅穿着碎花的短袖,下半身也是薄透的长裤,被暴雨这一淋浑身上下可就是通通透透的,薄薄的衣裤被雨水浸湿,紧紧地就贴在了身上,一身上上下下是该红的地方是红的该白的地方是白的该黑的地方也是黑的。
“阿嚏!”王春梅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这浑身上下一哆嗦抖动得满屋生春。
“春梅姐,我去问问罗老师有没有干的衣服你还是换一身儿吧,这感冒了可就麻烦。”关程说着,前腿刚迈出了门一个人就直愣愣地撞进了怀里。
关程往后踉跄地退了小半步,扶着怀里的人起来一看,竟然是山花。
“呼呼呼……”山花重重地喘着气对关程说道,“程……程子不好了,山……山塌了!”
“啥?山塌了?”关程双眼一瞪对山花问道。
山花一个劲儿地点头,雨水都甩了关程一身对他说道,“程子,你……你赶紧过去看看,山底下好多户都被埋了!林翠玉已经去通知村长了,咱们快去吧!”
关程拉着山花正要出门,忽然站住了脚步对王春梅说道,“春梅姐,你跟罗老师在庙里把能找到的木板全部拼成床,等会可能会抬很多人来!”
“欸!我听你的!”王春梅认真地点了点头,心里虽然牵挂着村里的情况,但是还是对关程言听计从。
一出庙门儿关程这才领教到为啥老人会说雨下得跟天塌了似的,连眼前几米的地方都看不清楚,要是从小长到大的村子,还真的迷路了。
山花拉着关程在黄泥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一会就听见了哭声,两人赶紧跑过去一瞧,正是砍树卖木材最积极的谢金菊,谢金菊一瞅见关程那架势跟见了亲大爷还亲,猛地就拽着关程哭道,“程子呐,快救救我老头儿吧!他给埋里面了,这天杀的雨啊,为啥就逮着我欺负啊。”
“赶紧让吧!到现在还在怪这怪那,都怪你自个儿想钱想疯了!程子之前劝你的时候,咋不见你哭呢?你拿着那些钱做口棺材吧!”山花也不管啥辈分不辈分的了,眼看着一片片被山洪埋了的房屋,那是泪水和着雨水一块都在流。
“你跟着过来帮忙捡石头!别跟那哭!有啥用?快来!”关程说着拽着谢金菊就来到她家被埋的地方,三个人一起开挖,好半天才把有些气息的老李头给刨了出来。
“程子,你救救我老头子吧,我求求你了,以后你说啥我就听啥,绝对不跟你对着干了。”谢金菊眼看着老李头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抱着关程的大腿生怕他扔下老李头不管了。
关程伸手摁住老李头的人中,气劲立刻就蹿了进去,不过一会老李头就醒了过来,刚一醒来这还喘着气,愣是卯足劲伸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谢金菊的脸上,“你个臭娘们儿,你还有脸搁这儿哭?你自个儿说说,程子上门劝没劝过你?你就偏偏想卖树,我天天在家里说,你也不听还咒骂我!现在知道啥叫报应了吧!”
“李叔,金菊婶你们可别吵了,我跟山花还得去救人,你们自个儿小心些往庙里去吧,春梅姐跟罗老师在庙里。”关程跟老李头嘱咐了一句,拉着山花又进了暴雨里。
“程子,你可小心着点儿!”老李头叮嘱了关程一句,拉着谢金菊就朝着庙的方向去了,一路走着一路把谢金菊骂了个狗血喷头。
关程跟山花两人顺着山边上一路走一路刨挖,没过一会秦柔拽着郑家强等人也来了,要不是关程仗着一身气劲,指不定宝山村得死多少人,不过最终还是把所有的人都救出来了。
好几天之后才云收雨散宝山村是到处一片狼藉,郑家强走进庙里看着一个个没缺胳膊少腿儿的村民说道,“哎!咱们这次可真是蛤蟆钻袖子里有惊无险呐!大家伙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郑村长!这话可就不能这么说吧,当初谢金菊她们带着头上山砍树的时候,你作为一个村长你咋不拦着?就算你说别人有合同,你没法拦着儿,你至少得宣传宣传砍多了会有啥后果吧?就人家程子一个人挨家挨户的劝,还遭白眼儿!我看你这个村长就是丢了铁棒担灯草专拣轻事做!”王春梅也不管秦柔在场了,直接白眼讽刺就一股脑地上了。
听着王春梅这些话,当初坚持非要卖树的村民一个个头都快埋进裤裆里了,当初不听关程劝,后来还得关程来救命,这会哪有脸开口说话。
“郑村长!郑村长在吗?”一个声音在庙门口响了起来,庙里的人纷纷回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