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很热情朴实,表现的很大方。
顾天齐被这种氛围感染,脸上的笑变得愈发真诚起来。点了点头,挽住了小露的手臂。
小露受宠若惊的看了顾天齐一眼,然后眉眼绽放出笑来,又想起了什么,急急道:“小丫,等会我再和你好好聊,我要先去看看我妈。”
小丫脸上的笑凝固了,拦在小露面前,“正要和你说,黄叔今天又喝醉了,这会儿正在闹酒疯呢。你这会儿还是先到我家去坐坐,待会等他清醒了再回去。黄叔喝醉的时候太可怕了,他可是不认人的。”
顾天齐脸色一沉,看向那栋破旧砖房门口,然后竖耳倾听,隐约从里面传出打骂声。
小露不听到这话还好,听完之后顿时脸色变得煞白,“不好,他准又是在打我妈!”
小露绕开小丫,朝着家里跑去。
小丫跺了跺脚,但是不敢追出去,喊道:“小露姐不要回去,黄叔看到你会变得更疯的!”
顾天齐紧紧跟随在小露身后,心中了然。
小露的继父恶名远扬,不得不为小露母子的遭遇叹息。
走近红砖屋,大堂的门虚掩着,浓烈的酒臭味从里面传出。
走得近了,屋里面的动静可以听得清楚,小露正要进屋,顾天齐一把拉住她,看着小露,摇了摇头。
屋里没有大的动静和打人的声音,只有妇人的哭泣和男人不时响起的酒嗝声音。
顾天齐是想听听,屋里的男人会说些什么,之前他站在远处的时候听到这边屋里男人的喝骂,隐隐听到提到了小露。
小露握紧顾天齐的手掌,顺从的停下来,听着屋里的动静。
此时,红砖屋内,一间昏暗的屋子里面,一个眼窝深陷鬓生白发的中年妇人躺在稻草铺着的床榻上,不时的咳嗽几声。
床前,一个身体壮硕满脸横肉的中年寸头男子正坐在小木凳子上,面前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放着隔夜的两盘菜和半盘子卤猪肉。
地上的啤酒瓶子到处都是,寸头中年男子面前还放着一壶白酒,壶盖打开,里面已经没了一半。
这男子是直接把壶提起来对着嘴喝的。咕咚一声烈酒下肚,男子打了个臭熏熏的酒嗝,然后夹起一块猪头肉塞进嘴里咀嚼。
床上的妇人肚子传出咕噜的叫声,却不敢起床。连看都不敢看这男子,很是惧怕。
“我再问一遍,你闺女给你的钱,你到底还藏了多少,藏在哪里了?!”中年寸头男子忽然转过身来,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恶声恶气道。
妇人的声音沙哑,“我真的没有了,一分都没有了……,剩下的一千块钱,昨天全让你拿走了!”
小露的继父并不相信,冷笑一声,“没有了?你上次也是这么告诉我的,结果昨天不还是被我搜出了一千块钱?你这个臭biao子,不好好教训你你是不知道说真话吧?!我是你男人,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竟然敢藏私?!”
妇人被打的怕了,一直忍气吞声,但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情绪激动。
“你还当我是你的女人?!你还有没有一个做男人的样子?!天天就只知道在家里打我这个重病在床的女人,没钱了就问我要,要不出来就打。那是我女儿给我留着的买药的钱啊!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男人被这么说,竟然也不生气,优哉游哉的又喝了口酒,非常享受的眯起眼睛点燃了一根烟,然后慢条斯理道:“你闺女也是我闺女,她给你的钱不就是给我的?可恨那个臭丫头,竟然每次都把钱分开给,给我的竟然没有你的多!她眼里只有你这个妈,难道我就不是他老子了?!”
这么恶心的话从这个恶心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小露脸色更白,在外面都听不下去了。
妇人翻了个身,痛苦的呻吟了两声,眼中流出泪来,“你这个畜生,你还当小露使我们女儿?要钱的时候你就是孙子,讲什么仁义道德假慈悲,以前如果不是你,想要对小露做那禽兽不如的事情,小露也不会有今天,竟然要到市里去做小姐……”
小露身体颤了颤,只觉得脑子一白,眼前发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顾天齐紧紧扶住她。
原来家里人早就已经知道了!!
小露给家里人撒谎说自己在市里给有钱人家当保姆,主人家待她极好,工资很高。以为瞒过了家里,没有想到,连病重的母亲都早已知晓小露以前到底是什么职业,这让小露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犹如晴天霹雳。
顾天齐抱住小露,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着,并没有因为听到屋里的话而对小露有丝毫的疏远和嫌弃。
屋里面传出酒瓶碎裂的声音,小露的继父顺手摔碎了脚边的一个啤酒瓶,的断了小露母亲的话。
“臭女人,老子不是告诉过你,不准你再提这件事的吗?!万一让小露听见了,她以后不养活咱们了,老子喝西北风去?!”
小露的继父对现在的生活十分满意。
以前小露还没出去的时候,他最多只能一个月吃一次肉,喝的酒是自家酿造的劣质酒,白开水一样,聊胜于无。
没有想到,小露带给了他惊喜。
这丫头从家里逃走之后不久就给家里寄了一笔钱,那是这个小山村里面某个家庭一年到头累死累活都挣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