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刚刚还喝了一口这沾满鲜血的手所沏的茶，心里更是忍不住反胃。

牛三顿了一下，继续道：“说吧，今早来这儿干嘛，最好想清楚，给我一个合适的答案，否则，今儿你是别想再走出三打区了。”

谷乐面色似乎有些僵硬。

无论谁在面临这种情况下，要做到坦然，都不太容易。

他迟疑了一阵，忽然道：“有烟吗？”

牛三一愣，扫了一眼马五：“老五，给他烟。”

马五有些不爽，但还是听话的把烟从兜里拿出来，盒子都直接递给谷乐，嘟囔了一句：“死人事儿多！”

谷乐也不在意，点了一支烟，默默地抽了几口，思绪很快变得清晰。

他组织了下语言，然后就道：“牛三哥是怎样的人，我的确有些了解，很多认识你的人，都说你很聪明，今天这情形看来，别人说的不错，我也这么认为。”

牛三哼了一声：“我不是听你来拍马屁的。”

他看似很冷淡，但目光里，却总有些得意。

人的悲哀之处，往往就在于此，马屁是人所不屑的，但都喜欢被别人拍马屁。

甜言蜜语，往往是一件超级武器。

不但能让你在情场如鱼得水，在职场也同样风生水起！

现实社会里，能说会道，更是一种本事。

想出来远没有写出来更令人敬佩，而写出来，又远不如说出来，更具有效果！

想毕竟是幻想，文字毕竟是含蓄。

只有说，才最现实。

也最符合这个现实社会！

所以你想一万次你们美好的未来，都不如写给她一封情意浓浓的求爱信。

写一本书那么厚的溢美之词，都不如当面说一句我爱你！

谷乐咳嗽了一声，却也不在意：“说的是，但我不是拍你马屁的，我说的是事实，你若不是发现了点什么，现在怎么可能听我废话？”

牛三的眼中闪起了一丝光彩，沉声道：“继续说下去！”

谷乐也不客气，当即继续说下去：“从一开始秃老七那儿，我跟三打区就一直有点小小的矛盾，这一点不可否认，我也承认，但一直以来，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还没有衍生到杀人害命的级别，否则我谷乐估计早不知道怎么死了，你说是不是，牛三哥？”

牛三面色漠然：“可老六死在阿豆枪下，这是不争的事实。”

谷乐咧咧嘴，似乎也无意反驳，不过还是道：“既然是事实，咱们就不说事实，说点别的，牛三哥，你想过朱老六为何去挑衅阿豆吗？”

这一个问题，顿时就令牛三怔住。

孙怒的眼中，也亮起了奇异的光彩，看着谷乐，似乎等待他的下文。

马五却不由分说地道：“谷下流，你特么打什么马虎眼，人是你们杀的这就对了，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

粗人就是粗人，想问题从来不考虑那么多，只看最简单的因果。

幸好牛三在这儿，谷乐还不至于跟马五辩论。

牛三当即喝止了马五，沉声道：“让他继续说！”

于是谷乐才有了继续说下去的权利：“阿豆的枪法，是众所周知的，他的为人，三哥你也该知道一点，若不是被逼急了，也不会杀人，何以朱老六竟会逼着阿豆杀他？”

牛三的眼中带着一丝疑惑，眉宇间，更是疑虑重重：“我也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但并没有任何答案，谷乐，你可是知道什么关键？”

谷乐神色一振，沉声道：“自然知道，这本就是我来找你的目的。”

牛三毫不犹豫道：“说！”

谷乐随即道：“昨晚在仲裁局，跟田七冲突后，我就见了我的兄弟阿豆，问了一些细节，结果知道，朱老六进入店里，就一直在挑衅阿豆的底线，我当时猜测，是有人给予朱老六了什么不可抵挡的诱惑条件，才导致朱老六去做这件事儿，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你们三打区，跟我自相残杀，但这必须建立在不是牛三哥你下令的前提下，现在我问一句，朱老六，是你派去砸店的吗？”

牛三目光一沉，不耐烦道：“若是我，你觉得，我还会在这里跟你继续浪费时间吗？”

谷乐苦笑，很显然，他也觉得肯定不是牛三。

所以他继续道：“既然不是牛三哥，那就是另有其人，我带着这个线索继续追查，甚至询问朱老六所在桃园国际水城的员工，终于发现了更进一步的线索。”

牛三急切地问：“是不是查出了谁忽悠老六过去的。”

谷乐神色郑重的点点头：“正是。”

牛三立即问道：“谁？”

谷乐却摇摇头：“现在还不能说！”

牛三勃然变色：“谷乐，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跟我卖关子！”

此话一出，马五就准备叫弟兄。

谷乐立即伸手阻止，然后道：“牛三哥别激动，我这不过是表示诚意，现在我说到天上去，你也不会信我，我的意思是，给我一点时间，今晚上我就把那人带来，任你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