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的话让我有些惭愧，也有些失落，她这是彻底否定了我们曾经在一起所有的美好，是的，她后悔了，后悔的不是去美国，而是后悔嫁给了我，后悔当初自己的偏执了。

“我承认，那个时候，你是音乐系的才女，嫁给我确实委屈了，我配不上你，我一直都很自卑，否则当初我也不会就那么轻易的答应了你离婚的要求，然后送你出国！”我的话里没有一丝的责备她的意味，但我恨自己。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一次，我也许不会再去招惹她，也不会有了后来这段被命运捉弄到支离破碎的婚姻。

凌薇却蹲到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诚挚地说道：“帆，我其实一点也不后悔，我后悔的是当初自己为什么要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梦想离开了你，这一切都跟你无关，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

我们互相对视着，彼此都屏住了呼吸，寂静的屋子里甚至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我们这样的说起从前，似乎已经没有了一点意义，再继续下去只会加深两个人沉浸在过去里的痛苦。

……

我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于是转移了话题说道：“不说这些了，你现在一直住酒店？”

“嗯，回来的匆忙，还没有安排……”

“那你打算在哪定居？苏州？还是上海？”我问。

凌薇似乎有些累了，站直了身子，活动了下双腿，别过头看着阳台外面的灯红酒绿，说道：“上海吧，当初把公司设在这里，是想让你接手，但现在看起来你并不需要这些，我只能同意董事会的要求了。”

我也站了起来，活动了下筋骨，只听见一阵骨头作响的声音，这才感觉舒服了很多。我趴在栏杆上，看着昏暗的路灯下面走过的三三两两的孤独的行人，说道：“嗯，上海才应该是薇帆的主场，你做的对！”

“你呢？振华集团的事，有信心吗？”凌薇走过来，和我一样，趴在扶栏上，眼神游离的看着楼下的风光。

“说实话，没有！我一个学市场营销的，干过几年广告，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振华的问题，那样有些太不切实际了……”

“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我扭着头惊讶的看着她，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中国市场的服饰行业竞争很大，如果是出过事故的行业，就更是寸步难行了，但是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大家都了解国情，我们的愤怒来的快，去的也快，冬天马上就要过去了，春季即将拉倒，如果振华想要扳回败局，那么就一定要抢占春季的市场，所以，我建议你们放弃振华老牌子，改头换面，重新来过！”

“可是，这么多年的老品牌，说放弃就放弃了？”

凌薇白了我一眼，解释道：“你是学市场营销的，你应该懂得顾客的心里，就好比国产汽车，他们的销量不佳，所以他们频繁的更换汽车标志，就是让你看不出来是哪家公司生产的，这叫换汤不换药，新的产品打开市场很难，但是只要足够的宣传，那不是什么难事，广告营销应该难不倒你吧？”

她的想法确实让我眼前一亮，有种在弥漫的大雾终于找到了渡口一般。我想过抢占春季的市场，但是我没想过放弃振华的自主品牌，也许这样做有欺骗消费者的嫌疑，但是这是目前最好最有用的办法了。

凌薇的话给了我极大的信心，我想这一次只要能够揪出那个在背后捣乱的那个人，就没有人能够阻止振华重新崛起的脚步了，而我也能完成对朱晓婷的承诺，在此之后，我们真的就可以两清了……

只是解决完振华的事后，我又该何去何从，此刻也许正在熟睡的姜瑶，我们又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