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的关原合战,关白秀次如果真的帮了三成,现在丰臣家也不至于落到这幅田地。”兼续颇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那么直江大哥的意思是说,三成如果活着的话,也会帮秀次打现在这场仗吗?”
“应该会吧。”他如此答道。
他这话一出,却不由得让绯岚将眉一皱,心中暗想:兼续是个聪明人,他如果知道秀次杀了丰臣秀吉,那就应该知道三成一定会记恨秀次,又怎么可能为他而战?
三成终究是将这个秘密埋入了坟墓,除此之外知道这个秘密的也只有自己了。
“怎么了?”兼续查出了她脸上的变化,连忙追问道。
“不,没什么。”她摆摆手回绝道:“我只在想,关白丰臣一氏,现在举兵征战,竟无一家大名跟从,未免有些可悲了。”
那青年却摇摇头,“这绝不是没有原因的,关原合战前,我和三成都认定了秀次会出兵,可他竟将所有的罪责都压给了淀殿。现在又想来举兵征讨?谁又会想变成第二个石田三成?”他哼笑了一声,喃喃道:“更重要的是,我所追求的大义,现在已经不再丰臣一侧了。”
什么又是所谓的大义?上次之战那一封直江状扬扬洒洒的檄文,纵使故意激怒德川也要保主家的威严和气节,而如今战败后当年的上杉家削地减封,他这个做家臣的,不知有没有愧疚过当时直江状的莽撞。
不过现在看看来,对主家有利的,这才是所谓的大义啊,除此之外,不过是一场空话。
他是这样,自己也是一样。
别过了直江大哥,她径自回了藩所的屋中静坐。
这次要出兵大阪,对手则是秀次了。就算之前做出那样的事来,可毕竟当时朋友一场——
想到这里,却突然忆起在大阪遇见的信繁兄。
每一次战争,怕是都要面对这样的状况吧。各自利益所趋,总不能事事都由着她云绯岚自己的意愿来。
不到半月后,大阪之阵打响,她跟从政宗兵赴战地。
当时就因为云御前的事情,伊达家受到德川的恩泽应当不小,又攀上了亲家,自然要大大出力。出征将士足有一万,这样的数量,在出兵的德川家外样大名之中,仅次于加贺前田家。
和绯岚预想的相似,秀次的准备着实充足,而兵法谋略也并不差,德川方只能靠人数取胜,用两个月的时间方才一点一点的将秀次逼入包围往当中,但也是十足的损失惨重。
明明已经快要接近了大阪城,可几次三番的都碰上了阻击,只得迁兵停驻。德川军在大和口受到迎击,而后引起战役,史称道明寺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