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回到京里,展红菱先把他们安置在棋苑之中,然后慢慢在京城里寻找合适的住所。
展陌在家里盼得眼红,不想这一盼把岳父一家都盼回来了。两个小情人见面后高兴到不得了,伍采晴在山里长大,回到繁华的城里十分兴奋,展陌便每天带着她出去,把京城里好吃好玩的都试了个遍。
他们来了之后展红菱再次来到靖王府,找到骆凤泽说道:“靖王爷,我把给您铸剑的伍仲勋请出山了,我觉得他的手艺对朝廷大有用处,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帮忙安置一下。”
骆凤泽惊讶道:“你竟然把他给请出来了?若是有人知道他帮我铸剑之事怎么办?”
展红菱说道:“没事的,他从前不是京都人氏,这里没人认识他,而且他也不打算亲自铸剑,只教我的仆人栓子,不过我倒是想让栓子多铸些兵器出来,供应给秦昭的人马,可是私铸兵器还怕朝廷不允许,所以……”
骆凤泽道:“哦,我说呢,你怎么会把他请出来,原来是打的这种主意,不过要说起来那‘游寒匕’还真是锋利,如果我大晟军队都能佩上这种武器,那可真能战无不胜!你放心,这事交给我了,我去和父皇说一下,就说我想为朝廷研究兵器,建个铸造兵器的小作坊,父皇不会说什么的。”
展红菱道:“嗯,怎么说王爷自己斟酌着,别让别人说王爷存了非份之心就行。”
“唔,好,你放心吧,经过上次的事,这次我肯定会小心的。”
骆凤泽办事痛快,当天就进宫去和骆寰初说了,骆寰初完全没当回事,以为他经过那两把匕首的事对兵器产生兴趣,便让他去做了。
几天之后展红菱已经在距棋院更南面一些找到合适的位置,一边买下几户民居,一半留给伍仲勋一家居住,另一半让伍仲勋和栓子建起铁匠铺子来。
按照伍仲勋的要求,展红菱又给他们购买了很多原料,然后栓子便跟着伍仲勋在这里学起铸剑来。
她被这些事分了心,便没太打听边疆的战事,结果这天从伍仲勋处回棋苑的时候却突然见到大街上一片队盔歪甲斜的士兵走过。
展红菱一阵心慌,连忙向旁边的人打听道:“大叔,这是哪里的士兵?不是从边疆回来的吧?”
她边那人压低声音说道:“可不就是边疆回来的,你不知道,太子战败了!听说和太子一道去的那个肖震山也战死了,太子被车拉回来的,前边刚过去……”
展红菱听了脑袋里嗡地一声!
她倒不是为太子担心、为肖震山可惜,甚至也没去想那十来万大军的生死,她想的只有一个:西征大军败了,那战事肯定已经打到介州了,秦昭真的要上战场了!晟国军三战三败,秦昭和卢大石那一点人马守着一个小城,宁国军袭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她连想都不敢想了,转头就朝程府而去,她要向舅舅打听一下边疆那里究竟什么情况,太子的大军回来,有没有带回一点关于秦昭的消息。
可是她来的时候程彦还在朝上没回来,她只能忐忑地等着。
朝堂之上,太子回来的时候正要散朝,结果却听到这么个消息。
听说太子带伤回城,众臣里除了少数的那么几个,其他人都惊呆了,因为事先根本没得到骆允泽战败回来的消息,不知道这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不只是这些大臣,骆寰初也一样,从上前军粮送走到现在,边关一直没有消息,没想到突然之间就惨败回来了,而且还是带着伤回来的。
骆寰初坐在龙椅上脸色白得像张纸,心里暗想着,难不成老天真要灭了大晟朝?三次兵全都惨败,现在晟国几乎没有可调之兵、没有可用之将了,那边的宁国的铁骑还在向着京城横冲直撞,自己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他一边心惊着一边命人传骆允泽上殿。
骆允泽是被人扶进来的,进来时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破破烂烂一身灰土。
过来之后没曾说话先哭起来:“呜呜……儿臣向父皇请罪!儿臣……后败了!”
说着半摔半跪扑倒在地上。
骆寰初看着儿子的惨状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即有些心痛又有些恼恨,问道:“说,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兵败了?!”
骆允泽伏在地上痛哭道:“回父皇,兵败真的不怪儿臣,儿臣真是尽力了,儿臣与十万大军断粮到现在,苦苦支撑一月有余,实在、实在是到极限了!”
骆寰初满脸狐疑,道:“你说什么?断粮?户部的粮草不是已经运过去了么,怎么还会断粮?!”
骆允泽从地上抬起头来,满脸悲慽地说道:“父皇!新运过去的粮那中是粮啊!都是些发霉的东西,长满绿毛,喂马马都不吃,您让儿臣这军士们怎么吃啊!那东西有和没有根本没两样!”
骆寰初脸色一僵,道:“怎么可能!那是朕让你三弟在民间新收来的粮食,怎么可能是霉的?!”
骆凤泽也在朝上,一听骆允泽的话就明白了,他肯定是又想把兵败的责任往自己头上推,他暗暗咬牙,这次如果被他咬上,自己就算是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