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凤泽已经到了边眼皮都不听使唤的地步,躺地榻上努力转动眼珠看向骆止轩,嘴里努力叫道:“皇、儿,天下、是……姓……骆的……”
说完之后就再也没了声音。
陈禀常脑袋上的冷汗一层层往外冒,叫道:“御医,御医快过来看看,皇上还有没有救!”
他说的顿属废话,谁都看出骆凤泽已经不行了,哪里还有可能救回。
御医来到榻边,跪在地上摸了摸骆凤泽的脉搏,叹着气说道:“唉,不行了,皇上剩下最后一口气,用不了多久……”
他的话音一落,嫔妃们顿时哀声一片,骆凤泽死了,她们这些无儿无女的嫔妃以后会是什么处境可想而知,哪怕不为骆凤泽哭,为了自己也该哭了。
展红菱站在所有人后面看着,从十六岁的玲珑少年到现在,自己与骆凤泽也认识好多年了,从前见面的时候没想过他最后会成为皇帝,列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见证他的死亡。
按实说骆凤泽无论是作朋友还是作为帝王,都已经很不错了,虽然他对秦昭和自己有过忌惮、猜疑,虽然他做皇帝也没能尽善尽美,但他确实是一个好人。
看着榻上那个凄惨的人,展红菱不忍心让他带着遗憾死去,松开两个女儿的手走上前来,说道:“我有话要和皇上说!”
她的话招来一片怪异的目光,在场的有骆凤泽的皇后、皇妃,儿子、大臣,这些人哪一个与骆凤泽的关系不比她近,在骆凤泽死的最后一刻,她竟然要与骆凤泽说话,这合情理么?
陈禀常的脸当时就抻下来,说道:“安国夫人,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凭什么要和皇上说话!”
展红菱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害死骆凤泽的肯定不只是陈曼芯,这一次陈禀常这老家伙肯定也参与了。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直视着陈禀常说道:“可是我就想说了怎么样?皇上都已经这样了,难不成裕国公还要怕我的一句话害死他么?!”
见她竟然这样和自己说话,陈禀常抖着老手指着她叫道:“你……你大逆不道!”
展红菱向他迫近一步,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裕国公,你说话最好负点责任,究竟是谁大逆不道?!”
陈禀常活了几十年,性情极其老辣,可是却被她凌厉的气势迫得后退一步。
程彦知道外甥女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胡搅蛮缠的,她想要和骆凤泽说的话一定极其重要,于是也说道:“裕国公,你别忘了,安国夫人现在已经是安王妃!安王身为辅政大臣之人,没能亲自送皇上走,安国夫人代他说点什么并不违制!”
陈禀常在那愣了一下,想着是否真的可以这样。
趁他犹豫的时候,展红菱已经走到龙榻旁蹲下身来。
毕竟骆凤泽的最后一口气没有咽下去,陈禀就不能在他的观前太嚣张,不敢执意拦着展红菱。
展红菱知道中河鲀毒死的人直到最后一刻意识都是清醒的,自己说什么骆凤泽都能知道,所以她俯在骆凤泽的耳旁,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秦平安真是馥儿,我会心力让他过得好,你放心吧。”
骆凤泽果然听到她的话,可是他连睁开眼睛表达一下的能力都没有,用尽力气也只能动了动睫毛,可是眼角却浸出一滴泪来。
展红菱想像着他的痛苦,实在不知道能为他做点什么,慢慢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希望能通过这种方法让他减轻一些对死亡的恐惧。
这时御医又走过来,趴在他胸口上听了半天,然后又轻轻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最后声音沉痛地说道:“皇上……薨了!”
房间里静了一刻,然后突然迸发出凄厉的哭声,嫔妃们尖细的嗓音似乎要把房顶掀开。
“皇上,您怎么就这么走了……”
“皇上、皇上……”
刺耳的声音震得展红菱脑仁疼,她最后目的地了一眼龙榻上的骆凤泽,慢慢松开他正在变凉的手,心里想道:“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一路走吧……”
看着妃嫔和舅舅等大臣跪了满地,她也离开龙榻到后面跪下,一手拉着无忧,一手拉着骆凤泽的女儿长乐,心里想着:“皇上,你的儿子为我婆母送终,这次我的儿子要为你送终了,无论将来怎么样,我和秦昭都会昼力让晟朝的江山一直姓骆……”
骆凤泽死得太突然、太出人意料,大臣们没有一点准备,甚至不敢过早向外宣扬。
陈禀常和许文渺、程彦三人商量之后又找来几个在朝廷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商量着先扶骆止轩登基,然后再把骆凤泽去世的消息公告天下。
说是众人一起商量,但是展红菱明显看出舅舅被人排挤,没有骆凤泽给撑腰,这些大臣立刻变成以陈禀常为中心,在他们势力之外的人根本说不上话。
展红菱暗暗叹气,情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了,他们这些人结成一党,会按照之前骆凤泽说的做么?如果起了别人心思,自己和无忧可就危险了……
想着她躲开众人来到骆凤泽的灵着。
骆凤泽身为一代帝王,可是死了之后棺前却只有骆止轩和安平在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