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来等去,又过去一个时辰,许文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说道:“张御史,你家张太史究竟是在程府里忙什么,怎么这么久也不回来,该不会是帮程彦在‘照顾’女眷吧?!”
张奉良狠狠地斜他,道:“许大人,一把年纪了还嘴下无德,小心造报应!”
许文渺冷笑道:“哼,你刚刚不是也说我了么,你就不怕造报应?”
张奉良还击道:“老夫的报应早就遭过了,女儿没了、自己病了,我还有什么德可积的,不过许大人就不一样了,春风得意,子孙满堂,可不要活来活去学了我呀!”
“你……”
许文渺正觉得他话里有话,想要问出个根底来,可是却听门外有人高声说道:“听说府里有贵客光临,火急火燎的催我回来,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事啊?!”
随着话音,一身素服的张子焦推门走进来,乍一看还真像是去参加葬礼了。
许云暮的眼睛眯了眯,注意看向他的衣服,只见他一身衣服工工整整,完全不像忙了一天后的样子。说道:“子焦兄还真是让我们好等啊,不知这程家究竟有什么事自己处理不了,非要让子焦兄大晚上的留在府中,也不怕被人说闲话么?!”
张子焦说道:“程家能说了算的主子全走了,府里当然要有人照应,俗话说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总不能因为旁人的几句风言风语我就不为朋友尽心了吧。”
“哦,是么?张兄尽心就尽成这样,忙了一整天衣服上连个褶子都没有,莫非回来之前还有专人为张兄熨烫了?”
张子焦一边走近他一边说道:“没褶子才说明我忙呢,这一天我可是连坐一下的时间都没有,衣架子一样戳着,当然没褶子了,可是我身上这灰尘可没少落,不信许兄你看……”
说着他提起袍子襟故意往许云暮脸上一抖,“噗”地一片香灰飞起,在许云暮眼前腾起一片烟雾。
许云暮连忙向后倾身,不停地用手扇着,脸上嫌弃到不行。
张子焦和张奉良父子俩暗乐,让你们找这些没用的破绽,不捉弄你们一下怎么对得起你们。
张子焦耍戏完许云暮,坐到椅子上问道:“许老大人,许兄,现在我们父子可是平头百姓一个了,怎么二位还能找上门来,还这样急匆匆把我从程府叫回,不知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事?”
“呃……”
他这一问还真把许文渺父子问住了,他们就是想来看看张子焦到底在不在家,有没有可能是给程彦办事去了,可是现在人家毫无破绽地出现,回头问自己到底干什么来的,怎么说?就说没事找你回来看一眼?估计肯定又会找一顿骂。
许文渺沉吟了半天说道:“呃……是这样的,朝中新上任的太史令实在太无用,什么事也搞不明白,所以老夫想问问张太史,要不要再回朝做官?”
张子焦用眼皮夹了他一下,自己就是做太史令做得不顺心才辞官回家的,现在他又让自己回去做太史令,这分明就是在找借口。
想着说道:“哦,原来是这样的小事,许大人又何必父子俩全都来,搞得如此兴师动众呢,只要随便派个人来说一下就行了,况且许大人也知道,我是肯定不会回去的,这样也未免太费心了。”
“呵呵呵呵……”许文渺一阵干笑,反正借口自己是找了,不回去是你自己的事了,于是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多打扰,这就回去了。”
张子焦父子也不多留,跟在后面把他们送出府门,然后也不等他们上车离开便关门回府。
许文渺父子坐上马车向回走还在讨论,许云暮说道:“怎么样,父亲觉得张子焦说得可是真话?”
许文渺又累又乏,倚在车厢上说道:“谁知道呢,按说这样的大事,不是十分信任之人,程彦是不会托付的,他与张子焦的关系究竟到哪一步我们也不知道,相比起送许灿这秦长乐出城,我觉得还是让他帮忙料理一下杂事比较可信。”
许云暮发起愁来,说道:“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寻找了?不把他们找回来,我们以后做事肯定会束手束脚。”
许文渺疲惫地说道:“当然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他们若走肯定是往宁国去找秦昭,那便让那边的城池加强盘查,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过去!”
许云暮心里还是不托底,可是见父亲已经累成那样子,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虽然许云暮父子下令封锁通往宁国的城池,可是有一种叫作银子的东西威力极其强大,而且也未必每一个城池都是只有城内才有路,随便从哪里都可以绕过去,所以在历经波折之后,程恪还是带着秦长乐和许灿来到从前的宁国、现在的安王封地之内。
虽然宁国已经被灭,可是这里的人仍然习惯地称这里为宁国,而秦昭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与从前的宁王无异,哪怕这里曾经被秦昭带兵踏过,可是对于一个连年战争的国家来说,那并不算什么,而且秦昭军纪森严,并没对这里的百姓造成多少伤害,在每攻打下一个城池之后又致力于改变这里百姓的生活,让这百姓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吃饱肚子,所以极受宁国百生的拥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