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曼芯冷不错神地盯着骆止轩,想从他表情中看出点什么,说道:“是啊,我是有话想对你说,我想说就是,你在和安王妃谈完之后,没有什么想对母后我说的么?”
骆止轩说道:“母后猜得不错,确实是有……”说着回身看向安平和丽莹,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母后有话要说。”
丽莹和安平连忙退出屋去。
骆止轩鼓抬眼看向陈曼芯,问道:“母后,皇儿有一句想问母后,请母后一定告诉皇儿实话。”
陈曼芯微微吐气,说道:“好,你说吧。”
骆止轩鼓足勇气问道:“皇儿想问母后,您……是我的生母吗?”
陈曼芯的心重重向下沉,心道展红菱果然说了。
可是她担心是担心,脸上却没显现出来,坐在那里幽幽叹气,说道:“看,这就是我的儿子,我辛辛苦苦生下他,他却来质问我是不是他的生母,天下最让人伤心之事莫过如此!”
骆止轩皱眉看向她,感觉母后的表现似乎与自己想像的有些差距,母后可不是一个喜欢示弱的女人,如果听到让她生气的话,她应该当场就勃然大怒才是,怎么今天却伤感起来了?
“母亲,还请您正面回答皇儿,这样含糊不清不是皇儿想得到的答案。”
陈曼芯神情里多了几分苦涩,说道:“罢了,既然你一定要问,我便直白地告诉你,你就是我生的,我的亲儿子!我十月怀胎,九死一生给了你性命,你现在却相信别人的鬼话,来怀疑你自己的亲娘,你对得起我么?!”
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骆止轩没有闪避,直直地看着她,想从她的神情里捕捉到些什么,可是结果却让他有些失望,他既没从母后的神情里看出心虚,也没看出真诚,没有办法据此作出判断。
“说说吧,展红菱都是怎么对你说的,让母后我也见识见识,她这三寸不烂之舌有多厉害,能让我的儿子来质疑自己的母亲。”
她不问骆止轩也想说,只有一桩桩都跟母后对过质,他才能继续接下来的判断。于是他说道:“义母说当初把二弟带到宫外去养实在是迫不得已,因为母后……向二弟下毒。”
陈曼芯心底发寒,暗想展红菱这贱人,说皇上的身世就说吧,竟然把自己向骆馥轩下毒的事也说了,有之前自己向江俣淳下毒的事作参照,恐怕这事骆止轩真会相信。
不过想是一回事,她可不能直接承认,说道:“皇上,我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好欺骗了,你也不想想,如果她不编出一个足够份量的理由,怎么能抵销她们的罪责,而惟一能让二皇子在宫中呆不下去的理由就是当时身为皇后的我、你的母迫害,除此之外,她还能怎么说?”
骆止轩微微侧头,感觉母亲的话半真半假,不足以让他相信,他又说道:“可是义母还说,当年淑贵妃就是死于与母亲的争斗中,因为当时她没能彻底揭穿皇儿的身世,所以迫不得已才用自焚来隐藏二皇弟的去向。”
陈曼芯勾了勾嘴,说道:“这件事确实有,可是这也更能证明,你确实是你父皇的儿子,她们才是心怀叵测,张淑婉也是因为奸计没能得逞,所以才畏罪自尽的。”
骆止轩抬了抬头,说道:“要说起来,当初的是皇儿也记得一些,记得当时是刺了我的手指取血,所用的方法与第一次验检二皇弟的身份一样。”
陈曼芯不说话了,那天的验检最后成什么样她不是不知道,那就是一场证明滴血验亲是个笑话的实验,如果自己说骆止轩和骆凤泽也是那样检验成父子,岂不就和告诉他当时自己是侥幸一样,她是说死也不能让骆止轩产生这样想法的。
“皇上,无论当时用的什么方法,最重要的还是你父皇认可你,如果当时他也怀疑你的身份,大可以不验,直接废了你的太子身份,立你二弟不就行了,你不相信别人,难道还不相信你父皇么?你觉得他会认错自己的儿子?”
骆止轩又不说话了,又不是他天生就喜欢质疑自己的母亲,确确实实是自己的身世有太多疑点。
想着又问道:“好吧,那就不说这些,可是皇儿另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母后从小到大都不喜欢皇儿,可是在长乐进宫之后母却对她关怀备至,对她远比对任何人都好?”
陈曼芯的神情悲彻起来,说道:“皇儿,难道这就是你怀疑母后的理由么?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母后不喜欢你?可是你要知道,你是太子,注定了要承担起一个国家的兴衰荣辱,若是母亲也像别的娘亲那样疼你宠你,把你骄纵得弱不禁风,在你父皇去世之后,你又哪来毅力面对那么多挫折,更不会一路走到最后,有这些事情证明,你觉得母亲对你的严格还需要解释么?若是长乐,你就更应该想到,母亲疼她也是因为你,那时候她已经被定为皇后,你们俩距成婚只差一步,母后不能宠你,只能把对你的爱转移到她身上,希望她能像女儿一样和母后亲近,让母后感受到天伦之乐啊!”
骆止轩苦笑道:“难道母不觉得这解释太牵强了么,如果是这样的,为什么长乐逃走之后母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只没她一个罪名,甚至连涉事的许家都平安无恙?”
陈曼芯抿了抿嘴,说道:“皇上不觉得这样问是在为难我么?你觉得当时以我们母子的处境,我们能向他们两家治罪么?秦昭就不必说,驻守在西边骇得我们提心吊胆,而那许文渺更是嚣张,根本都不把我们母子放在眼中,你让我怎样治他们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