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斜眼睨了他一眼,有些好笑道,“不过是今儿个不带你去宫中,至于就这么拍我马屁么?”
“哪有,我说的是真的,”被质疑的李泰有些生气的嚷嚷道,说着他从榻上翻下去,蹬蹬蹬跑到梳妆台前拿了把铜镜过来,递给凤凰道,“不信你自己看看。”
凤凰本不想接,但看他坚持的样子,只得将书丢在一旁的案上,随手将那铜镜接了过来一看,但见镜中的自己头发微乱,睡眼朦胧,一脸的困意,实在是瞧不出这所谓的好看该从何处说起。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李泰一脸得意的邀功道。
凤凰嘴角抽了抽,正要反驳,却被外头的一声说话声给蓦地打断,“什么没骗你?”却是皇北天。
皇北天进来的很快,许是外头的毛毛细雨不大,他并没有打伞,只穿了一件戴帽子的披风。进来的时候他将帽子抹下,露出微微潮湿的额发贴于额际及脸侧,因着接触室内微暖的空气,被雨水打湿的鬼斧神工般硬朗的脸上起了一层水雾,那连凤凰都自叹弗如的长卷眼睫上更是一阵珠光滚动,却益发显得他眉眼如画,俊美绝伦。
凤凰瞧他这模样,嘴皮子一掀,立时便似笑非笑的对李泰道了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才是真绝色啊。”
李泰因为惧怕皇北天,本只匆匆扫了一眼,听闻凤凰的话,他这才重新偷眼将皇北天细细打量了一番。
“虽然驸马哥哥的确长得很好,但要说绝色的话还是公主更适合一些。”一番打量后,李泰如是说道,说完他还郑重的对凤凰道,“而且公主你说错了,清水出芙蓉是用来形容女子的。”
皇北天本还不懂凤凰的话,听李泰这一言,如何还能不明白?几乎是立时,他的脸便黑沉了下来。这也不能怪他黑脸,任哪个七尺男儿被人赞美清水出芙蓉也不可能不黑脸。
“哦?”凤凰却是懒懒对着李泰哼了一声,倒也不辩解,只眼珠一转,忽而朝站在她榻前脸黑如锅的皇北天勾了勾手指。
按说这样的一个动作实在是太无礼了一些,无奈那懒懒横卧在榻上的女子云鬓微乱,眸光似水,两颊似红非红,嘴角似笑非笑,周身上下似乎都萦绕着一种说不出的慵懒摄魂,因而也硬生生将这让人生厌的无礼动作化成了一种若有似无的勾引。
皇北天脸上的黑气几乎是立时便消散的荡然无存,眸子的颜色却是暗了再暗,他倒也没多说,只顺从的倾身过去。
凤凰见他倾身过来,纤细若葱管一般的手指仿若一只翩跹的蝴蝶,从皇北天微湿的额头轻轻掠过,便直直翩落至皇北天盈-满细小密集水珠的眼睫上,微微一勾,指尖便勾下一点晶莹,“这可不就是清水么?”
说着勾了水珠的指尖又于皇北天脸颊上轻轻刮挠了一下,“还有驸马这脸,难不成还当不起这芙蓉二字?”
李泰看着凤凰这近乎调戏的动作傻了眼,脑中更是直接打了结。他本能的觉得凤凰的话说的不对,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因而张口结舌了半天却是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北天自凤凰的手落至他的脸上时,眼睛便已微微眯起,待凤凰翕合的小嘴中吐出那句调笑一般的话后,他狭长的眼眸更是直接拉伸成一条锋利的线条,那模样就好似静静窥伺着猎物的猛兽,有种蓄势待发的悍然和按捺不动的威胁。
凤凰自然将皇北天好似要将她拆吞入腹的眼神看进了眼里,不过她并不怕,李泰还在这里呢,他能做什么?这般想着,凤凰又打了个呵欠,这一次却不是因为困,而是因为无聊。心中却也为皇北天点了个蜡,谁让他在她无聊的要死的时候凑上来呢,不拿他开涮拿谁开涮?
而一旁的李泰挠了半天头,差点没将头发给挠秃半块,这才猛地一拍手道,“差点又被你骗了,公主!这根本就不是当不当的起的问题,而是根本就不能用芙蓉来形容驸马!”
凤凰将皇北天一把推开,这才毫无诚意的朝李泰摆了摆手敷衍道,“这都被你发现了,阿泰,你可真聪明。”
李泰没听出她话里的敷衍,一挺小胸脯,得意洋洋道,“那还当然了!”
凤凰抿唇笑了一声,这才撩眼横扫了皇北天一记,懒洋洋问道,“你这个点跑我寝宫来干嘛?”
皇北天如何不知道她心中的那点小算盘,但他本就没打算做什么,这趟过来也不过是寻摸着一天没见她了。他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来放在了凤凰面前的矮几上,道,“估摸着你会喜欢,回来的路上特地给你买的。”
那纸包刚一打开,凤凰便嗅见一阵浓郁的奇香,再看那纸包内的东西,却是花朵模样,瞧不出具体是用什么做的,瞧着却是晶莹剔透,仿若果冻一般。
李泰在一旁早就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驸马哥哥,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比炉子里的香料还要香?”
“这个是花菜,百花制作而成。”皇北天淡淡解释道,说着不动声色的看了李泰一眼,转了话音,“我没想到你在凰儿这里,没给你准备,你若是想吃就去找你哥哥吧,你哥哥特地给你买了一大包。”
李泰一听眼睛顿时一亮,“真的?那我现在去找哥哥!”说罢便扭头朝门口冲去,只甩下一句,“公主,我回头吃完再来找你玩啊。”
凤凰唔了一声,随手捻了一个塞进嘴里,顿时便有满满的花香于她口中弥漫。她吧唧吧唧的嚼吧了两下,只觉滑而不腻,唇齿生香。
“好吃,”凤凰毫不吝啬的赞叹了一句。
皇北天见她因吃的满意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脸上满满都是美滋滋的满足,嘴里还吧唧吧唧的直咂嘴,眼眸不由更暗了几分,“哦?真的这么好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