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召太子回来?”妖娆奇怪的重复了一句,随后眉头更加紧皱道,“父皇到底想干什么?他如今年纪大了,现在还不赶紧培养储君,莫不是要等自己快咽气的时候才临时将人给推上去?”
她这话已经有些大逆不道了,宫女并不敢接话,只低垂了眼瞧着自己的脚尖。
妖娆想了又想,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父亲此举到底意欲何为。良久,她蓦地想到一种可能,慢慢沉了脸色道,“莫非这皇位父皇其实并不属意于太子?”
这话不仅大逆不道,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了。如若可以,站在地上的宫女简直想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以免知道太多死得快。
正小心翼翼替妖娆染着脚趾甲的宫女却是突然小声开口道,“可陛下只太子这么一个儿子,陛下若不属意于他,又能将这皇位传给谁?”
妖娆闻言沉着脸,阴森森道,“父皇虽只有一个儿子,可是却有三个女儿呢!”
“不,不会吧,”那染脚指甲的宫女立即低呼一声道,“这历朝历代可从未有过传女不传子的先例呢。”
妖娆听罢则是重重哼了一声,“父皇又岂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他若当真迂腐,当年也就不会谋朝篡位了!”
景慕帝当年谋朝篡位是事实,但随着他正式登基后,这件事已经没有人再敢直接说出口了。染脚趾甲的宫女这次也低眉垂眼的不敢应声。
妖娆说着沉吟道,“即便父皇没有这个心思,我又为何不能为自己谋划一番?大家同是皇子皇女,难道还有谁比谁更高贵了去?”
染脚趾甲的宫女这时才再次开口道,“此事最难的地方只怕不是在陛下那里,而是在那些朝臣身上,他们毕竟是注重礼仪讲究规矩的老臣,应该断然是不会答应有牝鸡司晨的事情发生的。”
妖娆闻言倒是突然笑了起来,笑容说不出的血腥,“不答应又何妨?自古以来从来都是成王败寇,他们若是不应,我便让他们再开不了口便是!父皇当年能血洗前朝朝堂,我身为她的女儿又岂能落于他后?”
“噗通”一声闷响。
是站在榻前的侍女因为听说她这大逆不道的话给直接吓得晕倒过去了。
妖娆嫌恶的看她一眼,“没用的东西,难怪只有做奴才的命!”
跪坐她脚旁的侍女垂眼不语。
这一夜三处发生的事情很快便汇总到了凤凰的手里。
凤凰刚喝完鬼医开给她的药不久,那药里掺了一些安眠的成分,凤凰本有些昏昏欲睡,看到手里刚递进来的消息,却是蓦地清醒了过来。
那消息记录的十分细致,不仅一字不漏的细细复述了当时的原话,甚至连当时三人脸上的表情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凤凰啧了一声,“我这大皇姐和二皇姐可不愧为亲姐妹啊,平日里看着性子南辕北辙的,可关键时刻这杀伐决断的口吻和不知天高地厚的异想天开竟是一般无二。”
给她送消息进来的青玉闻言忍俊不禁道,“阁主,好像您和大公主,二公主也是亲姐妹。”
凤凰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上下比了比自己的身体,“身体和她们是亲姐妹,”又指了指自己的大脑,“这里和她们其实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说罢她又伸手去翻那最下面的消息,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她却是表情平静,一丝讶异也无。历史上本就没少出过霸着皇位不肯退位的皇帝,很多更是越到老了越贪恋皇权,就比如那个赫赫有名的乾隆皇帝。
不过这景慕帝也够自私的,又没有让他退位,只是奏请他开始培养太子而已,他竟然都不肯,难道还真以为自己能长生不老不成?
凤凰想了想,对青玉道,“你去将驸马请过来,就说之前我允诺他的事情有眉目了。”
话音刚落便传来推门声,伴随着皇北天略带惊诧的声音,“这么快?”
凤凰摆了摆手让青玉出去,自己则似笑非笑的朝皇北天道,“难道你是寻着腥味过来的猫咪不成?这消息才刚到我手上,还没捂热呢,你竟就这么急巴巴的赶过来了。“
皇北天闻言顿觉哭笑不得,他举了举手中的细瓷青花碗,喊冤道,“我回来听下人说你身子不适,不仅又开始用药,晚饭也没胃口吃,特地从柳飘那里拿了我华邵国特有的雪锦燕窝,命下人给你炖了亲自端了来,没想到你却这般的冤枉我。”
他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了凤凰身前,又好气又好笑的狠拧了凤凰的脸蛋一把,“没良心的女人。”
凤凰这才知道自己冤枉他了,干笑一声,没敢反抗,还讨好的将手中写着消息的帛纸递了过去。
皇北天斜睨了她一眼,“还是快快放下吧。要不等下就要说我之所以给你弄这燕窝,就是巴着你这么点东西。”
凤凰撇撇嘴,将帛纸丢在一旁的圆桌上,边伸手接了皇北天手中的青花碗,边嘟囔道,“我不就那么随口一说么,干嘛这么小心眼。”
皇北天在她身边坐下,却是不紧不慢凉凉道,“都说无心之言才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可见你平日里是怎么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