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人一前一后刚不过走至门口,便又有一个侍卫由远及近的从另外一个方向慌慌张张地奔来,口里还惶恐的连连嚷嚷道,“不好了,公主,不好了,太子大军将皇宫给包围起来了!”
嫣然不敢置信的扭过头,“你说什么!”
那侍卫连滚带爬的跑到嫣然跟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惊惶的重复道,“公主,太子大军打过来了,如今整个皇宫都被包围了!”
他刚一说完,满场哗然。
但凡平民对皇权都会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畏惧。而在场的这些侍卫虽然都是嫣然的手下,但在他们的眼中,自己的主子到底是个女人,如今虽眼看着就能撷取皇权,但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而太子尽管被景慕帝剥夺了太子身份,但到底是景慕帝唯一的嫡子,怎么着也比嫣然更正统一些,也更能代表天家威严一些。
嫣然本来听了那侍卫的话心中还十分的震惊,听闻四周的骚动,她心猛地就是一沉,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她抬脚就将那侍卫一脚给踹翻在了地,厉声呵斥道,“什么太子,如今早就没什么太子了!那不过就是个意图谋权篡位的叛臣贼子,慌什么!”
她说着有些不甘心的最后看了一眼那静静闭合的宫门,这才扭头下令道,“四皇子叛上作乱,如今还妄图逼宫谋反,尔等随本公主一同前去拿下那逆贼!”传位诏书和玉玺虽近在眼前,但她没想到太子会来的如此之快,这宫中的守卫她还没有全部调整好,此时若不亲自前去坐镇,就算拿到了东西那只怕也是为他人做嫁衣。
众侍卫听她这么一说,这才稍定下了心,簇拥着她朝皇宫宫门方向靠去。
而此时的皇宫宫门方向已然乱作了一团。
太子大军一将皇宫包围,立刻便命人于宫门前喊话,声称景慕帝被奸人所囚,当日所下的诏书都是假的,太子如今携景慕帝密旨回京救驾,不想死的就赶紧将宫门打开。
此时守门的将领并非嫣然嫡系,乃是瞧见宫中局势渐渐被嫣然和妖娆所控制,临阵倒戈于嫣然一方的。听闻那太子阵前的小将喊的话,那将领心中一阵犹豫,既想将宫门打开以求拥护之功,又怕太子说的是真的回头景慕帝会找自己算账。
心中正难以抉择,忽地背后传来浩浩荡荡的脚步声。
他猛地回头,便见嫣然一脸杀气的领着一大批侍卫赶了过来,心中顿时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惋惜自己刚刚犹豫。
嫣然却没有瞧他,而是直接领着一批弓弩手上了宫门之上的城墙。
“尔等叛上作乱,陛下早已下旨通告天下,尔等竟还敢在这里妄图混淆视听,真是好大的狗胆!”嫣然刚一上去便厉声朝那小将呵斥道,显然刚刚过来的时候已将那小将喊的话全部听进了耳里。
“真的是本太子在混淆视听么?”一袭明黄长袍的太子从人群中慢慢走了出来,负手仰首望着嫣然,冷笑道,“敢问大皇姐,父皇如今何在?”
他到底是多年的储君,一路来又历经腥风血雨,早已不是早前的那个阴翳少年了,因而虽站在低处,那气势竟比高踞城头的嫣然还要高上几分。
“四弟还是莫在这里自抬身份了,自父皇下诏那一日起,你便已不再是太子!”嫣然眯眼看着如今判若两人的太子,亦是冷笑的争锋相对道,“你问我父皇?父皇被你个不孝子气的卧病不起,如今正在寝宫中修养,你竟还有脸来问!”
“父皇身子一向健壮,如何会说卧床不起就卧床不起?”太子闻言冷笑连连道,说着话锋一转,“莫不是这卧床不起是假,被囚禁才是真的吧?”
“你少血口喷人!”嫣然声色俱厉道。
“大皇姐何须如此动怒?”太子见她发怒却是哂笑一声,不紧不慢道,“既然父皇不是被囚禁,何不请出来一见?只要父皇当众说我是叛臣贼子,我便立即缴械投降,如何?”
嫣然窒了一窒,没料到数月不见自己这个四弟竟变得如此犀利。父皇如今早就知道自己和妖娆在宫中血洗他的势力了,她如何能将他请出来?就算如今父皇手上没有权利,但他到底是景慕正宗的皇帝,只要登高一呼,自然会有人倒戈于他,这便是正统帝王的权威,对此,她懂,四弟肯定也懂。而四弟胆敢说出这样的话也定是料定她不可能将父皇给请出来。
掩下心中恼恨,嫣然冷哼了一声,“四弟你说这话可真是居心叵测,我刚明明就说了父皇如今正卧病不起,如何起的来身?莫不是你巴望着父皇强行起身有个好歹,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谁想坐收渔翁之利谁心里清楚,”太子仍微微笑着慢慢道,“父皇只我一个儿子,百年后这皇位必然是传于我的,我好好的去叛乱做什么?倒是大皇姐你身为女子之身竟手掌军权,难道就不知道皇族规矩女子不得参政碰权么?”
嫣然一时说不出话来,她虽想登那九五至尊之位,但在她拿到诏书玉玺前,这个晦暗的心思还名不正言不顺,自然不能诉诸于口。而她本打算一来就用话拿住她这个四弟,以占取大义名头的,却没料到她这个四弟竟对父皇的一举一动如此清楚。
一定是凤凰那个贱人告诉他的!嫣然暗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