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北天一脸遗憾的将视线从凤凰山峦起伏的胸前收回,悠然笑道,“你再这么凶悍,我真的将你拉下来同我鸳鸯戏水一番,你信也不信?”
凤凰一窒。
皇北天见状笑了一声,手于船一侧按一下,整个人立时便仿若剑鱼一般破水而出,在那小舟因着他的力道猛地往一边倾斜时,他又带着一身水珠轻飘飘落下,堪堪将那即将翻船的小舟重新压稳。
凤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尖叫一声,待好不容易重新坐好,却是吓得心脏都差点从嘴里跳出来,不由气的扑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脚踢,边还破口大骂道,“皇北天,你个混蛋!大混蛋!”
皇北天接住她扑过来的身子,也不还手,只搂着她,一边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一边温柔的亲着她眼角不知是湖水还是泪水的不知名液体,柔声轻哄道,“好,我混蛋,我大混蛋。别生气了,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不是要故意吓你。”
怀孕后的身子本就极容易疲乏,和皇北天又闹了那么半天,再经历连番惊吓,凤凰发泄一般大发了一通脾气后,到底在皇北天低沉温柔的声音中慢慢安静了下来,软软靠在皇北天怀里。
皇北天既担心她穿着湿衣裳着凉,又舍不得两人这难得的亲密时间,只能折中的以内力将两人的衣衫烘干。如此虽穿着不是太舒服,但也比湿哒哒的好。
木浆早就顺着一圈圈荡开的涟漪飘远了,小舟却是顺着水势慢慢朝荷花深处滑去,不过顷刻,两人便已被密密的荷花丛给彻底包围。
狭隘逼仄的空间让很多坚持都模糊成了一团,凤凰几乎是无意识的将脸在皇北天的怀中蹭了蹭。这个动作取悦了皇北天,他将凤凰更往自己身上搂了搂,伸手拨开她还是有些潮湿的头发,在她额角轻轻落下一吻。
这一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有温情,唯有温情。
凤凰虽未有任何动作,蜷在皇北天怀中益发柔软的身子却昭示了她心底的明晰。皇北天享受着她这难得的温顺,只恨不能永远停在这一刻。他伸手采了一朵重瓣嫩粉荷花别于凤凰发间,轻声笑道,“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对野鸳鸯?”
凤凰脸埋在皇北天胸口呜呜噜噜的哼卿了一声,“你才像那扁毛畜生呢。”
皇北天笑了一声,也不生气,只紧了紧环抱着凤凰的手,温声道,“说到鸳鸯,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你还欠我一个交颈鸳鸯的香囊呢。”
“你说我欠我就欠了么?人证呢?物证呢?”凤凰哼哼,“一国王爷可以这么红口白牙的污蔑人?”
皇北天被她这理所当然的倒打一耙给说的哑然,半晌这才失笑俯过脸咬着凤凰的耳尖,笑斥道,“食言而肥便也就罢了,竟还睁眼说瞎话外加倒打一耙,你现在的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
凤凰用头拱着他的胸膛,嗤笑道,“我胆子本来就大,你能奈我何?”
她这小动物一般的动作弄的皇北天蓦地就是一阵心痒难耐,但他还是佯装生气的板着脸道,“我能奈你何?我自然是要好好的教训你一番了,要不然回头你还不得骑到我头上?”
凤凰闻言立时痴痴一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其实还不就是变着法占便宜!”
皇北天一个没撑住,也是笑出了声,贴着凤凰白中泛粉的耳朵,软语道,“那夫人是给占还是不给占呢?”
凤凰有些痒的将头往皇北天怀里缩了缩,悬在皇北天胸膛上的嘴唇却是突地轻轻一掀,吹出一口热气,似笑非笑道,“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之前还没受到教训么?”
皇北天身上穿着衣裳,按说应该感觉不到凤凰吹出的那一口气,可事实恰恰相反,皇北天不仅清楚明晰的感觉到了,身体还立时给予了反应。
“唔,好痛!”差点没被皇北天一把将腰搂断的凤凰伸手打了皇北天的胳膊一记,痛吟了一声,叱道,“你这么大力是要将我的腰折断么!”
皇北天略松了松环着凤凰的力道,声音却满是压抑道,“比到折断,我更想将你彻底揉进我的身体里!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凤凰一颤,没说话。
荷间细语淡化了两人之间的矛盾冲突,但那些东西却并不会真的就此消失,这一点,凤凰知道,皇北天也知道。
感受到凤凰微颤的皇北天心中也跟着颤抖了一下,却是后悔不该在这样一个难得的甜蜜时间提这般扫兴的事。他正琢磨着该如何补救,凤凰却是突然从他怀中起身,伸手折下一个粉嫩莲蓬,一把掰开,取了一颗莲子塞进皇北天嘴里,轻笑道,“我们现在不说这个好不好?至少在这里,在这一刻不要说这个。”
她爱皇北天之心不会比皇北天爱她少多少,要不然也不会捱得如此辛苦。但有些事情不是相爱就可以的,皇北天有皇北天的职责,她也有她的坚持,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凤凰现在只想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暂时放下包袱,放下坚持,放下尊严,放下一切的一切,只为在这个让她爱的心口发疼的男人怀里安静的靠一会儿。
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