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说……”皇北天呆傻了半天方才勉强找回自己的舌头,却是破天荒的结巴了起来。
柳飘叹息的摇了摇头,再次肯定道,“我说新婚夜和王妃圆房的人就是你,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
呆瓜皇北天显然还没想到孩子这一层,如今听柳飘这般一说,立时又傻眼了。
柳飘看着一脸呆像,嘴角还翘起可疑弧度的皇北天,心中的叹息是一声接着一声。他打小冷清自负,称得上朋友的,数来数去也只皇北天一个,因而一直尽心尽力的辅佐于他。他们虽是主从,实为密友,一路相伴行了,他是眼看着皇北天一日日成长,成长着一个天神一般的男人的,却何曾见过他露出这般近乎白痴的表情。
想到这他不由转脸去看始终没出声的凤凰。凤凰正安静的坐在那里,脸上一片漠然,哪怕在听到柳飘说出真相的那一刻,她的脸上除了果然如此外,也没有再泄露出丁点其他情绪。不过她的眼睫一直是低垂的,睫毛微颤,覆下一片月牙形状的暗影,却是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似察觉到了柳飘的注视,凤凰突然抬起了头,十分突然道,“新婚那一夜,皇北天中了春药,而我中了毒药,那毒可是你下的?”
柳飘眸中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惊讶,面上却是淡淡的摇头,“不是我,我将王爷送到你房里的时候,你已经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了。”
他用的是“不省人事”,那也就说明他当时是知道她中毒的,但他没管,也没说。凤凰的眸色冷了一下,不过倒也没怀疑柳飘的话。柳飘眸中的惊讶不像是装出来的,她原本以为他惊讶的是她中了毒,现在看了估计是惊讶她居然会怀疑他。
不过柳飘不惊讶凤凰中毒,皇北天却是惊讶的,不仅惊讶还担心。他刚刚晃神中隐约听见中毒二字,不知为何心头别的就是一跳,赶忙定神去听,这一听罢不由焦急的一迭声问道,“凰儿,你中毒了?什么毒?可要紧?是谁下的?”
凤凰微冷的眸子慢慢回暖。古往今来,但凡大家士族就没有不在意子嗣的,因而她一点也不奇怪皇北天在得知孩子是他的时的狂喜,只是在那种突如其来的狂喜在,他还始终关心着,在意着自己,就是再想装冷漠的凤凰面上也情不自禁的软和了一下。
她摇了摇头,淡淡道,“没事了,毒我早就找人解开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活到今天。毒是景慕帝下的。”
她最后一句说的极其冷漠,柳飘和皇北天始才恍然当初凤凰为何要和他们合作对付景慕帝。被自己的父亲下了剧毒,换做是谁都没办法不恨吧?
皇北天知道景慕帝不是凤凰的亲生父亲,因而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当那不过是个陌生人,听一耳朵便也就罢了。不过他却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当初曾有一段时间,你总是突然痛的在满床打滚,叫了太医却瞧不出所以然来,便是因为中了剧毒?”
凤凰没想到他居然到今天还记得这事,不由惊讶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对,就是中毒,那毒十分的罕见特别,因而太医才看不出来。”
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皇北天心中却难受的厉害。
“对不起,”他突然道。
对不起,明明你是真的中了毒,我却讽刺你故弄玄虚。
对不起,在你痛的生不如死的时候,我却始终冷眼旁观。
对不起,在爱上你之前,我让你受了太多的委屈。
对不起,我一直说要很爱很爱你,却始终在不断伤害你。
有太多太多的对不起压在了他的心头,他想问问她可曾有害怕?可曾有惶恐?可曾有伤心?这一刻,他简直没办法接受在凤凰饱受剧毒折磨的时候,不仅冷眼旁观,还冷嘲热讽的曾经的自己!
皇北天明明只说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可凤凰却好似听明白了他话中所有的未尽之言一般,淡道,“没关系,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曾经的凤凰她虽没有亲眼见过,但只通过一些只言片语便可看出那是怎样一个招惹讨厌的家伙,也无怪乎皇北天会厌恶她。尽管那时候她被他们讽刺的每每恨不得扎他们的小人。
柳飘也突然想起什么,“那时候你偷出府过一段时间是为了解毒?”
凤凰也没有隐瞒,直接点头道,“对,那时候打听到鬼医是解毒高手,恰逢他老人家出谷,我就去寻他了,后来因我不便于鬼谷久留,他老人家还跟着我回了景慕京城,我每天都要出去解毒。”
皇北天和柳飘闻言想起那时候流言说凤凰出去寻美男,说凤凰在外头养了小白脸,久久未再言语。
原来一直都是她们误会凤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