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那女孩的母亲一直在天上保佑着她呢,”莫紫萱淡淡笑了一下道。
凤凰并不相信这些鬼力乱神的事情,但她知道莫紫萱如此说定是想起她那早逝的母亲了,因而也没反驳,只轻笑着应了一声,不紧不慢续道,“解毒期间女孩侥幸得知了一些事情,首先是她那个夫婿与她成婚的动机不纯,其次是她那个国君父亲对她一直没安好心。”
莫紫萱这次没看口,只静静看着凤凰,等待她继续。
凤凰整理了一下思绪,再次开口,“女孩的母亲有个很特别的身份,那就是前朝的末代公主。当年那个君主不仅窃夺了女孩母亲的国家,还以十分卑鄙的手段禁锢了女孩的母亲,女孩的母亲心中其实另有所爱,因此才很早就郁郁而终了。而事实上那个女孩并不是君主的亲生女儿。”
莫紫萱呆怔的张大了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凤凰笑了一下,笑容却是说不出的冷,“君主在得知这件事后,心中恨死了女孩的母亲,但女孩的母亲已经去世,他没有法子,于是便将仇恨的目光转向了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孩。他宠爱那个女孩,很宠很宠,为的就是要将那个女孩变成一个放-荡无耻的草包。他要让女孩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他要她的母亲在天之灵也没法安息。而女孩的夫婿当初之所以答应和女孩成婚,为的就是女孩身上关于前朝的秘密。那个时候她终于知道,新婚夜的那杯毒酒就是那个君主派人下的。”
莫紫萱摇了摇头,喃喃叹息道,“稚子何辜?”
“对啊,稚子何辜,可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凤凰冷道,眸中的冷光比冰雪还要森寒,“女孩不是什么善与之辈,她一向奉行睚眦必报,因而她找到她的夫婿,要求和他合作。她那个夫婿是个野心极大的男人,他不仅想要前朝的秘密,更想要女孩的国家。女孩答应帮助他,她要让那个君主也尝尝国破家亡,一无所有的滋味!”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行事作风我喜欢。”莫紫萱赞了一句,又问,“后来女孩得偿所愿了么?”
凤凰笑了一声,笑意凉凉,“自然。她那个夫婿可是处心积虑谋划了许久,为此甚至不惜娶曾经那个声名狼藉的她,又如何能不成功呢?”
莫紫萱看了凤凰一眼,试探着问道,“那个女孩很恨她的夫婿?”
凤凰却是叹息了一声,良久才幽幽道,“没有爱,又何来恨?”
她说着笑意淡薄的笑了笑,“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神奇,那个男人当初厌恶那个女孩厌恶到连她毒发都以为她是在装病,后来却不知怎的就突然爱上了她,自此对她千般呵护,万般宠爱。那样一个男人,你很难不对他心动,他不爱你的时候,冷酷的哪怕你在他面前死了他眼皮也不撩一下,可当他爱你的时候,他会将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你面前,只为博你一笑,他会放下身为男子的尊严在你面前做小伏低,只为你不再生气,他会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的赶路,只为早早看你一眼。他变得婆婆妈妈的简直不像他,整日都在操心你会不会冷,会不会热,会不会饿,会不会不开心。他看到任何好东西都会想到你。千里之隔劳师动众的派了侍卫赶来见你,不为其他,只为给你送上一枝少见的鲜花。你简直不能想象平日里那样冷漠甚至冷酷的男人居然能做那么多的事情来哄你开心。”
莫紫萱怔愣了好一会,这才半是羡慕半是叹息道,“遇上这样一个男人,任谁都无法无动于衷啊。”
“是啊,谁都无法无动于衷的,”凤凰笑道,笑容却隐隐含了一丝悲怆,“那个女孩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她一直不肯承认,但她知道她其实早就心动了。可就在一切都将结束的时候,那个女孩却于偶然间得知了他的夫婿的真实身份。其实他的夫婿并不是邻国的将军,而是一个王爷,一个几乎是以储君身份来培养的王爷。”
她说着偏头朝莫紫萱笑了一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莫紫萱似有所悟,却又说不出,只能摇了摇头。
凤凰不明意味的嗤笑了一笑,“意味着女孩这个亡国公主将从那个男人唯一的妻子变成他众多妻妾中的一个,意味着女孩即将面对各种不折手段的争风吃醋,意味着失去有力背-景的女孩只能宛若菟丝花一般攀附着男人生存。”
“那……”莫紫萱张了张口,却只吐出一个字,便再不知如何问下去了。
凤凰也没有待她再问,自顾自的继续道,“女孩当然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所以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可惜女孩万般算计,最终却反遭人算计,她被那个男人半途截住,强行带回了国。中间因着一些缘故,女孩终于得知她肚子的孩子其实就是那个男人的。当初新婚夜和她圆房的是她的夫婿,只是她夫婿的朋友不喜她,故而隐瞒了这事。”
莫紫萱张口结舌半晌,这才呐呐吐出一句,“这,这还真是一波三折啊。”
凤凰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谁说不是呢。”
说着,她又抬眸看向莫紫萱,问,“如若你是那个女孩,你如今会如何选择呢?是坚持离去?抑或为了孩子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