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紫萱将这一切瞧在眼里,虽知赶路要紧,但也无法坐视凤凰如此糟蹋身子。
“黑仔,还有多久能到京都?”她扬声朝外头问道。
“莫姐,再有个一两日功夫,我们便可到京都了。”黑仔抹了一把头上滚滚而下的热汗,笑着回道。
莫紫萱抬手撩起窗帘,正见马车要从一个小镇旁边穿过去,连忙朝黑仔喝止道,“我们去那小镇上歇一下吧。这般赶路法,别说你家阁主的身子吃不消,就是你们两个小家伙熬得久了,也怪伤身子的,歇一歇,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凤凰早前就对黑仔交代过,蓦然阁如今的一应事情暂时交给莫紫萱打理,等到回了景慕京都,会正式给莫紫萱添一个加入仪式。因而他闻言便也没多说,一拨马头便朝小镇方向驶去。
既是临时歇脚,自然要挑茶楼,饭馆之类的地方。恰好镇子口便是一间颇具规模的茶楼,为了等下离开方便,几人便干脆选了这家。
茶楼不比饭馆,不会有店小二在门口笑的跟个花蝴蝶似得招揽客人。几人顾自进了楼,挑了一个较为偏僻但明显要安静的多的位置,扬声喊了一声小儿,那小儿这才提着一个大茶壶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几位想喝什么茶?”店小二一脸漫不经心的问凤凰等人,两眼珠子却直直瞅着大堂正中央的方向。
那里正坐了一个青布长衫的年轻男子,模样瞧着倒还算不错,穿着打扮却略显古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贫寒书生。可此时观他所做的事情便知,他或许是个书生,但与此同时,他还是个说书先生。
那店小二一直往那边瞧,就是想听那男子说书呢。
凤凰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见状要了一大壶上好的茶,若干新鲜的瓜果点心,便让那店小二去了。
“阁主,那人说的似乎是……”青玉向来对这些东西十分好奇,刚一落座便竖着耳朵在听了,可听了一会后却是蹙了眉毛。
凤凰早就听出来,她微一颔首直接确定道,“你没听错,他在说我荒淫无耻的强占了华邵的大将军,那大将军几度悲愤的想要自杀,万幸被好友劝下,于是决定卧薪尝胆,一年后,最终成功将景慕给灭掉了。”
“噗——”莫紫萱闻言当先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后她连忙朝凤凰摆手,解释道,“我不是笑你,我是在笑那说故事的人太会异想天开了。”
“岂有此理!”青玉却是气红了脸,“这说书人实在太可恶了,好端端的怎能随便污蔑阁主?看我不拆穿他的信口雌黄的假面目!”
说话间已蹭的一下站起身,三两步朝大堂中央走去。因她速度实在太快,坐在她两边的小铃铛和黑仔想拉她也没拉住。
此时那说书先生刚说完风流公主和落难将军的正史,如今正在说各种野史,“话说那淫-荡三公主当日抢了那般一个才貌双全的大将军却还不知足,不出几日便又在外头养了小白脸,将那大将军冷落在了一旁……”
“兀那书生,你张口闭口的说那三公主淫-荡草包,可有证据?”青玉一点不怕生的冲到那说书人落座的长桌前,一拍桌子,横眉立眼怒道。
那说书人见着青玉,眉头不由紧紧蹙了一下,呵斥道,“哪儿来的黄毛丫头,这里是大老爷们说话的地方,你个丫头片子插什么嘴?”
青玉跟了凤凰那么久,那里是个能轻易被人从嘴上讨得便宜的人,她闻言冷冷笑了一声,“你若说这里是大老爷们说话的地方,那就更是可笑了。我虽是个女子,但也听说过大老爷们说话,一口唾沫一口钉,可怎么轮着你就成了睁眼说瞎话,随口泼脏水,信口雌黄了呢?莫非你不是大老爷们?”
说书人闻言脸一青,叱道,“胡说八道!”
青玉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斜眼睨着那说书人,冷笑,“你既说我胡说八道,那就拿出证据来啊?总不能红口白牙的听你胡吣吧?”
说书人一哽,随后大怒道,“这些事情天下皆知,又何须拿出什么证据来?而且如今的景慕皇室死的死,散的散,那草包三公主也早已下落不明,天知道是不是流落到哪个腌渍地方去——”
“啊!”却还未说完便惨叫一声,他一手捂着脸,一手颤抖着指着青玉,怒道,“该死的臭丫头,你,你居然敢打我?”
“打都打了,你说我敢不敢打?”青玉冷哼道,说着指着那说书人,声色俱厉道,“下次再让我瞧见你说三公主坏话,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那说书人本也不是个好脾气的,更何况还被个小丫头给当初扇了耳光,面上更是挂不住,蹭的一下窜起身,反呛道,“她敢做难道还不敢让别人说么?而且这事又关你个臭丫头屁事,要你在这里多管闲事?”
青玉闻言想也不想的劈了啪啦就是一通反击,“怎么不关我的事,三公主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要说两句公道话。你这书生,一眼瞧着就一副刻薄尖酸样,难怪会在这里污蔑三公主,还说什么人尽皆知,我呸,你自个去京都问问,三公主为人可好了,不仅多次放粮救济灾民,还从衙役手上救过灾民的性命,大家都说三公主是活菩萨!可你居然敢在这里污蔑三公主,等着被人套麻袋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