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少在这儿装腔作势,你们两个没一个好东西!”
“大胆奴才。”花胤珣冷冷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四喜一看花胤珣冷着的那张脸,吓得心都哆嗦了一阵,连忙跪下来:“叩见胤王。”
“十三师兄你来得正好,十三嫂她居然想要伤害蝶鸳妹妹腹中……”
“薰儿姐姐,不要说了。十三哥哥,并没有这样,是我准备摔倒,燕姐姐伸手扶了我。”
“扶?明明是主仆二人想要推倒蝶鸳……”
“你胡说,明明是你绊了我一跤,才撞上南蝶鸳的。”四喜看唐千夙不说话,也顾不得身份之嫌。公主现在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她必然要帮公主讨公道。
“是你要去推蝶鸳结果差点摔倒了吧?”
“我……没有。”
“来人,四喜目无尊卑,出言不逊,杖打二十。”
“……”四喜不可置信看着花胤珣。
“你如此看本王,是觉得罚得不公?”
四喜看向唐千夙内疚地低下头来,回想起来跟在唐千夙身旁的时间久了,很多礼节她确实疏忽了。而且以前,花胤珣也没那么苛求,她也就松懈了。
“胤王教诲得是。”
“一个贱婢恃主人得宠而骄,一直说话没大没小,你们东越国的奴婢都这样吗?”朱薰儿轻声说道。
“东越国奴婢不全如此,是本宫教导无方,所以这二十杖,本宫受了。”
“公主!这万万使不得!”方才从没想过求情的四喜跪到了花胤珣跟前,“胤王,都是四喜的过失,求您千万不要打公主,她刚小产过受不住那二十杖的……”
“这二十杖,我燕纱凌受得起。”
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头,唐千夙趴在了那张杖训的长椅上。
长椅就摆在海棠树下。
就在埋着花小唐那片土地的前方。
粉色的花瓣从树梢飘落下来。
她看着花胤珣。
“从进宫那日起,燕纱凌自认疏忽礼法,尊卑不细,包庇家仆,狂妄自大,自以为是。多谢殿下今日教诲。”
花胤珣记得那日花小唐离开她的时候,她鲜血染红了整张床,他不怕血,却那么害怕看到她的血。
那俏挺挺的小臀部,他自己从来不舍得真的打,二十杖,二十杖……
“十三哥哥,求你不要责罚燕姐姐,她没有错,她真的什么都没做。”
花胤珣没有看南蝶鸳,唐千夙也没有。
他们两人对望着。
花胤珣,你今日若下不去手,那就说明你舍不得?你在撒谎,你撒谎。若你下得了手,这二十杖正好让我清醒一些。
花胤珣背在身后的手紧握。
就算唐千夙承受疼痛的能力非人一般,但他从来没想过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制造的伤害……
现在说这些不免虚伪。
她身上的疼痛全来自与他。
“落杖。”
……
……“千夙,你跟别人也会像跟我这么好吗?”
……“不会,我就跟你才这么好。”
……
……我唐千夙对天起誓,今日与花十三结义金兰,我为幼弟,他为长兄,以后若有健全之躯,定让他云游四海无拘无束,山岳为证,天地共睹,若有悖誓言,魂飞魄散。
……我花十三对天起誓,今日与唐千夙结义金兰,我为长兄,他为幼弟,从此以后肝胆相照生死与共,山岳为证,天地共睹,若悖誓言,天诛地灭。
……
“公主,不要啊!公主!”四喜哭喊着,“求殿下开恩,殿下开恩……”
一杖落下。
树上飘下了粉红的海棠。
一杖再下。
白雪之中两位少年追逐奔跑。
一杖一杖……
过往的时光啊。
说了生死度外,不离不弃的誓言,到底是谁选择了背叛?
一根乌骨簪,从她袖子里掉在了地上,掉在了花瓣里。
……“十三哥要买发簪?”
……“嗯,给你。”
唐千夙伸手去捡……
花胤珣,说好了的死之前要狠狠相爱,即便你是因为爱我而离开,但你背叛了我。
乌骨簪,一折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