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剪烛清楚宇文筠然这般安排是为她们母子好,有影卫照应会省去很多麻烦,她也并未矫情的拒绝。
说完了她的事,何剪烛问道:“你呢,又是怎么打算的。”
宇文筠然也并未隐瞒,将母皇的打算如实相告。
“如此这般甚好。”何剪烛打心里为她高兴,返身从随身的包裹中拿出一对手镯套在宇文筠然的手腕上,“你大婚时我还不知身在何处,这对手镯是我出嫁是太后送我的,是太后年轻时的嫁妆,现在我平日里也戴不上,若是哪天丢了怪可惜,你收着,太后若是知道也一定会很开心。”
有暗竹、暗桃在怎么可能会丢,宇文筠然是认得这手镯的,毕竟通体用蓝宝石打造的镯子并不多见,在东泰国时,何剪烛从未摘下这对手镯,只是那场大火后,宇文筠然就没见她再戴过,原来这手镯竟是太后给的。
宇文筠然看着手腕上那一汪宝蓝色,点了点头,“等此间事了,我想回东泰看望太后她老人家,何姐姐可有话要我带。”
何剪烛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目光重新落回儿子身上,“她老人家会理解我的。”
两人又足足呆了一刻钟,何剪烛便开口告辞。
小大人似的蒋涔在马车启动走出三丈距离后,突然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跑到宇文筠然跟前在怀中掏了半天这才掏出一枚玉坠塞到宇文筠然手里,“小姑姑
,你和母亲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这是我给你的贺礼,还有,还有……”
小小的少年咬了咬牙,踮起脚尖凑到宇文筠然耳边这才接着道:“日后见到皇奶奶,帮我告诉她,岑儿很想她,让她不要担心,岑儿会照顾好自己和母亲的。”
宇文筠然意外的看着他,“涔儿,你……”
蒋涔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回头向探出车窗正向这边看来的母亲看了一眼,这才转回头,小大人的挺了挺腰板:“是岑儿央求司空叔叔不要继续的,岑儿现在已经长大了,虽然岑儿还不明白为什么郡主姐姐你为什么会是紫月国的公主,但岑儿却能明白母亲无论做什么决定都是为了我好,不过岑儿也不想丧失以前的记忆。这个秘密只有小姑姑你、司空叔叔和我三个人知道,你不要告诉母亲。”
宇文筠然看着他欣慰的点了点头。
蒋涔这才向她作揖告别,重新跳回马车上。
宇文筠然看着远去的马车,三年的时间,真的改变了许多,她将手中的玉坠贴身收起,指腹落在何剪烛送的手镯上,这是她收到的除了母后外的第一份祝福。
远去的马车上,何剪烛看着儿子,问道,“涔儿,你刚刚和你小姑姑都说了什么?”
“没有说什么?”蒋涔翻开书本,“就是让小姑姑帮我提醒司空叔叔,别忘了他答应我的事情。”
何剪烛不疑有他,“待会出城后马车颠簸,到时这书可不能看了。”
“知道了,母亲。”蒋云涔满口应下。
宇文筠然回到回春堂,南宫沫从柜台后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低头继续打包分好的草药。
单看这一幕,恐怕没有人会把她和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诡谲妖姬”联系到一起。
宇文筠然刚刚迈入后院没几步,引风和秦砚就双双从秦烈的房间中走了出来。
秦砚开门见山,“公主殿下,可否借一步到旁边的茶楼说话。”
原本,他们还以为会费些口舌,谁成想,宇文筠然直接点了点头。
引风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声声被憋死在腹中。
茶楼雅间
秦砚看宇文筠然并没有去动眼前茶杯的意思,“可是这茶不好?”
宇文筠然浅笑着摇头,“和茶无关,你们有话不妨直说。”
秦砚与引风交换了下目光,“三年未见,公主殿下果真还是没变,那我二人也就直说了,言语有僭越之处,还请公主殿下念在我们对陛下的一片忠心上体谅一二。”
“你们但说无妨。”
引风没再客气,“公主殿下可知这三年来陛下是如何度过的。”
也不等宇文筠然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下去,“因为公主当年离开时所述的离奇来历,陛下这三年来下令搜集了这世间所有杂谈怪志,但凡有一线可能都亲自前往验证,不论我们怎么劝,都无法动摇陛下分毫,可是每次迎来的都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