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开始,一行身姿妖娆、面容俏丽的舞女从宫殿两侧鱼贯而入,伴着乐声翩翩起舞。
一舞毕,宇文凌舞向着东泰国的席位举起酒杯,就在众人都以为她是要敬蒋凌宏时,却听她道:“陶先生这次伴驾而来,可是已决定出仕,不知可否考虑我紫月国。”
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怪不得先前未央公主对这位礼待有加,原来是做了这等打算。
可是这陶行知毕竟曾任东泰国丞相一职,亡妻还是东泰国的合寿长公主,就算真的要出仕首选也是东泰国才是。
太上皇不该不清楚这一点,那她这般直白当着东泰国皇上的面说出来,难道就不担心东泰国的皇上会因此心生不快吗?
已有不少人去打量蒋凌宏的神色,不过另他们失望的是,蒋凌宏从头到尾脸上都不曾看到一丝不快。
陶行知与宇文凌舞目光象触间,已明白她的用意,双手举杯,“陶某人多谢太上皇抬爱,只是如今陶某人已经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恐怕要拂了太上皇的美意。其实,陶某人此次是为未央公主而来。”
贺兰荣膺等几个知情人不动声色的彼此交换了视线,看来太上皇心意已定,先前叫他们过去也只是提前告知他们她的决定给他们时间考虑而已。
但大殿中不知情的大有人在,支起耳朵等着他的下文的同时也有不少目光投向未央公主,同样另他们失望的是,未央公主依旧如平日般唇边挂着浅笑,波澜不惊。
司空淼成功的捕捉到达奚丰赡身上一闪而过的僵硬,眼眸流转间神采飞扬、夺人心魄,端起手边的酒杯,不急不躁的抿了一口,酒香在舌尖散开。
爽!实在太爽!
“哦?”宇文凌舞做起戏来也是炉火纯青,“陶先生是为然儿而来?”
“不错!”陶行知俨然如慈父般的看着宇文筠然,“陶某人前些时日有幸得未央公主殿下的画像一瞻,初观之下竟发现画像上的公主殿下与内人容貌竟有九分相似。”
“丞相所说内人可是晴公主?”宇文凌舞作势细细的端详身畔的宇文筠然,“说起来,距本宫与晴公主上次见面已有二十余载,早已有些记不得晴公主的容貌,不过听陶先生这么一说,倒还真的有了些印
象,别说,还真的有些像。晴公主佳人早逝,着实令人惋惜。”
“不过!”宇文凌舞的声音骤然转厉,“然儿不是晴公主,还请陶先生自重!”
“太上皇误会了,陶某人断无非分之想。”陶行知丝毫不恼的解释道:“太上皇有所不知,陶某人与晴儿育有一女,名妙筠,样貌也随了内人,只是四年前不幸发生意外,离我而去,我此来只是想见未央公主一面,别无他想。”
那不就是他此言一出,不异于晴空响雷,若是三年前,提起陶妙筠的名字,或许很多人不知道是谁,但是如今,却是如雷贯耳。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就是说未央公主和陶妙筠的长相也极为相似。
如果真是的是这样,再回想刚刚流转在公主殿下和两国国君之间的怪异气氛,倒是有些回过味来。
至于知道内情的人,现在已经看明白了,他们二人这是在演一出戏,毕竟紫月国皇位不可能一直空置下去。
而新皇登基,接下来要面临的就是三国巡游,届时抵达东泰国,若以面纱遮面,反而有些欲盖弥彰。
“原来如此。”宇文凌舞脸色这才有所缓和,“妙筠,然儿的名字中倒也有了筠字,不知令嫒是哪个筠?”
陶行知答道:“取自‘黛叶轻筠绿,金花笑菊秋’中的竹叶筠。”
“这还真是巧了。”宇文凌舞露出几分趣味之色,“竟然是同一个字,既然这么有缘,不如就让然儿认陶先生做义父,陶先生以为如何?”
“这怎使得!”陶行知满脸惊慌。
但宇文凌舞却好似已经拿定了主意,“就这么定了,然儿,还不快去给你义父添杯酒。”
“是,母后。”宇文筠然拿起酒壶施施然起身,走至陶行知席前,满满斟了一杯,双手捧起递向陶行知:“然儿与筠儿妹妹虽未曾谋面,但上天既然给了我们如此相像的容貌,便已是我们之间最大的缘分,若义父不嫌弃,请饮下此杯酒。”
尽管知道这是在演戏,可是陶行知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宇文筠然接过空酒杯,“义父既然饮下这杯酒,那然儿就当义父这是认下然儿这个女儿了,义父在上,请受然儿一拜。”
大殿中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好!”大殿里响起清脆的掌声,一身红袍的秦烈拎着酒壶起身,“陶公爱女失而复得乃是大喜,寡人也敬你一杯。”
这……
陶行知看到递早面前的酒杯,一时竟然不知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宇文筠然蹙眉看向秦烈,一时经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确实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蒋凌宏亦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这么大喜的事情,一杯怎么够,朕也敬陶公一杯。”
秦烈眸光幽暗的看向蒋凌宏,空气中火花再起。
大殿中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宇文筠然头疼的看着两人,干脆返身拿起自己的杯子,满满斟了一杯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