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筠然这次并未躲开他,走到秦烈身侧,“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她竟然催他离开!
夜色下,秦烈漆黑的眸子越发显的幽暗黑亮,嘴角反而勾起一道迷人的弧度,向宇文筠然逼近了几分,“你当真要赶我走?”
清冽的气息压迫性的袭来,过了许久后宇文筠然点了点头,“云苍国现在需要你。”
“那你呢?”秦烈又向她逼近了几分,微微躬身,让两人的视线处于同一水平线,双手落在宇文筠然的肩膀上,只消稍稍上前,两人的鼻尖便能相触,“你需要我吗?”
宇文筠然的心跳漏了半拍,她移开目光,“陛下请自重!”
“自重?”秦烈落在她肩膀上的手猛的收紧,“你还在怪我是吗?”
宇文筠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敛眸道:“是我听你亲口说的绝不会让我为难。”
她不想去违心的否认,她在心里确实在为秦烈在离开凤阳城时说的那些话恼火,她能理解秦烈当时的行为,但不表示她可以不在意,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现在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嚷我为难了。”
“当时的话我全部收回,你全当没有听到过那些话。”秦烈说此话时竟然一点也不觉得脸红,“你现在不必为我放弃任何东西,只要让我呆在你身边就行,所有的事情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宇文筠然抬眸,撞进秦烈幽暗的眼眸中,深深的陷入眼底的漩涡中。
愿意吗?
四目相对,呼吸交缠。
观星台上得空气突然燥热起来,秦烈的目光也跟着灼热起来,落在宇文筠然诱人的樱唇上,喉结无意识的上下滑动。
觉察到他此时异样的宇文筠然心狠狠的揪在一起,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凑近。
但就在唇瓣即将触上的瞬间,宇文筠然突然转过脸。
滑·嫩的脸颊擦过两片冰凉,耳垂泛起迷人的粉红色。
她的躲闪让秦烈的眸子暗了下来,他艰难的按压下内心的叫嚣,放开宇文筠然,向后小退了半步,“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宇文筠然贝齿在下唇上落下一串牙印,心跳早已找不到原有的节奏,但她还是调整好呼吸,将她的想法告诉秦烈。
“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你也不再是三年前的你,我们也许并不像想象中那般了解彼此,还是多给彼此一点时间重新了解现在的我们。”
秦烈站直身子,邪魅的笑道:“这位姑娘,小生来自云苍国,姓秦名烈,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宇文筠然意外的看着他,一抹笑意溢出嘴角爬上眉梢,一直困扰在她心里的死结好似松了几分,“宇文筠然。”
“那我是该唤你筠然还是然儿?”
“叫我然儿就好。”
皎白的月光终于穿透头顶厚重的云层,落在两人身上。
登基大殿前这有限的**天里,蒋凌宏、达奚丰赡、司空淼、秦烈四个人好似事先约好一般,在早朝后准时的出现在紫霄殿外。
宇文筠然处理朝务时,他们四人便从琴棋书画诗酒茶择一切磋,待宇文筠然处理完当日所有事务时,他们便从紫月国上京附近择一去处,结伴而行,若是路途方便,也会将达奚梨素一并带上。
而每日夜里戌时,秦烈和宇文筠然都会准时的来到观星台,或缅怀往事,或畅聊世间佚事。
八月初一,紫云殿
一袭盛装的宇文凌舞亲自将最后一根发簪插入宇文筠然的发髻间,泪水打湿了眼眶。宇文筠然透过镜子看到她眼中的雾气,心中亦是感概万分。
上次登基当天,她只留下宇文瑶儿一人在身边服侍,当时的她从未想过会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捅了刀子。
而今天,同样是登基大典,她的寝宫明显就热闹了许多,有母后亲自为她梳发挽髻,那种感觉她无法找到词语来形容。
至少在此时此刻,她是真的很感谢上天的安排。
宇文凌舞拭去眼角的泪花,劝道:“然儿,过去的事情就让它彻底过去吧,不要再去想它。”
“嗯。”宇文筠然站起身在新月和弦月服侍下换上紫纱绣金的朝服,整个人平添了几分威严。
宇文凌舞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女儿,这绝对是她生平最满意的杰作,母女两人说着一些体己话,等时辰差不多时,宇文凌舞牵着宇文筠然的手迈出紫云殿。
紫金祥云宫毯从紫云殿一路延绵至紫霄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