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筠然这胎虽怀的不算折腾,除了口味捉摸不定外,一天比一天嗜睡,身子犯起懒来连宫门都不想出,一直到紫月国的人动身离开云苍国那天,她才强打着精神出宫为他们送行。
司空淼将搭在她脉搏上的手指收回,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本来他是准备留在云苍国等宇文筠然一道返回紫月国的,是宇文筠然坚持没让他留下,他这一趟出来就是一年的时间,总晾达奚梨素一个人在紫月国总归是不太好。
暗蝶已经从影卫中挑选了精通医术的人随侍在身边,在宇文筠然的说服下,秦烈也将孟先生请进了宫中。
不仅是司空淼,就连陶妙淑宇文筠然也没让她留下,她站在达奚丰赡身侧红着眼眶哭的梨花带雨。
宇文筠然将她拉到跟前拿出锦帕帮她拭去眼泪,用仅能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贴耳道:“我最后提醒你一次,紫月国不少世家小姐都等着达奚回去呢,争点气,被抢走了我可不帮你。”
“大姐……”陶妙淑被道破了心思,害羞之下眼泪也止住了。
宇文筠然抬眸浅笑的看向达奚丰赡:“我把人交给你了,照顾好她。”
“放心。”
自从宇文筠然住进云苍国皇宫后,达奚丰赡就没有进过宫,今日见到宇文筠然眉宇间透出的疲懒,“回头还是让司空先生来一趟吧。”
宇文筠然笑着摇头,“不用这么麻烦,最多再过四个月我就回去了。”
并没有寒暄多久,宇文筠然目送车队远去,便被秦烈护着回了皇宫,那些守在皇宫外蠢蠢欲动的再次扑了空。
回去的路上,宇文筠然歪在秦烈怀中又睡着了,皇撵在凤燃殿停下,秦烈不忍叫醒她,动作轻柔的将人抱起,可刚沾到床,人反而醒了
看着她睡眼朦胧的样子,秦烈宠溺的捏了下她的鼻子,“困了就再睡会儿,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陪着你。”
秦烈和衣在她身边躺下,长臂一圈就将人抱在怀中。
翌日
秦烈就诏孟先生进宫,每日为宇文筠然请脉。
因着东泰国除冰种火种时孟一的自作主张,秦烈至今还对他心存成见,每次请脉时他都陪在身侧,丝毫不掩饰他的防备。
又过了两个月,云苍国的秋天来得急,日日渐冷,尚未入冬,凤燃殿早早点起了地龙,歪在软榻上的宇文筠然由着来人诊了脉,“再过一个月阿烈便会陪我一起动身回紫月国了,这里有孟先生,您何必跑着一趟。”
司空迟却没有应他,只是手指迟迟没有从宇文筠然的脉搏上移开,虽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熟知他作风的宇文筠然心头一跳,“可是皇儿有什么不妥?”
秦烈闻言整个绷直了身体,刚凑上前,就被司空迟拿了脉门。
站在旁边的孟先生看到他这般做,便知道该是他的推测有些眉目了,开不等秦烈着急,主动摊牌:“司空先生是我去信请来的,一切等他诊完脉再说。”
他说了还不如不说,宇文筠然双手抚在肚子上,肚中孩子似是感受到她的焦躁,蹬的一脚不偏不倚正中她的手心。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觉到肚中孩子的存在,她瞪大眼睛,双眸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不敢置信的喃喃道:“他这是踢我了?”
司空迟收了手指,转头看着她的模样,一贯没有颜色的硬朗线条也柔和了几分,“算算日子,是该到伸胳膊蹬脚的时候了。”
秦烈逮空插嘴道,“司空叔叔,然儿的身体怎么了?”
司空迟回道:“陛下宽心,尚无大碍。”
尚无大碍,那就不是全好,秦烈幽眸暗了暗,一时间心头风云涌动,手上一暖,却是宇文筠然已起身握上他的手,“司空叔叔、孟先生,可否说得仔细一些。”
司空迟眼下也只是刚有些眉目,但离下定论还需再观察几日,“莫担心,陛下、女皇和皇嗣都安好,只是孟先生对拔出陛下体内的蛊有了些新想法,等我们商量出个眉目了,再告知你们。”
宇文筠然闻言喜上眉梢,平日里她虽嘴上不说,但秦烈体内沉睡的蛊一直是她的心病,“如此就有劳司空叔叔和孟先生了。”
反之,秦烈却看不出丝毫笑意,而是面色凝重的盯着孟一,“若是和上次一般工于心计,寡人宁愿留着。”
孟先生理亏的看了下司空迟空荡荡的右袖,“陛下放心,这次不会了。”
秦烈冷哼一声,有了前车之鉴,孟一说什么他都存了三分疑。
宇文筠然知道他留了心病,就是她看到司空叔叔空荡荡的衣袖,心里也不怎么舒服,等到司空迟和孟一离开,她拉着秦烈坐下,将他的手放在她的腹部,欣喜的道:“皇儿刚刚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