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的弦一释放,多日来的惶恐不安,害怕恐惧便一扫而空,然而就在他高兴之际,整个身子就瘫了下去。
“少主。”
两道声音在他耳响起,只是他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听不见了。
镇上最好的客栈的某个客房,两个暗卫坐在桌前,双目盯着床上的容曜,两人都露出不解的神色。
“白芷,你说主上为何让我们暗中跟着少主,却不让我出手帮他?”
都走了十来天了,少主愣是没吃过一顿好饭,更加没睡过一个好觉,直到现在才让他们出现,真搞不懂主上的意思。
被称为白芷的男子白了他一眼,“黄芩,你不是自诩自己是天下第二聪明人么?你那么聪明就自己猜呗,问我我怎么知道。”
说着,便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天天自诩自己是天下第二聪明,那第一自然是主上,虽然主上是个女流之辈,那在他们眼里可毫丝不输男子。
这两位便是明月楼的四大护法之中的两位,也是离月亲自派他们前来保护容曜的。
白芷暗自磨牙,真是上前跟黄芩干一架,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你说少主什么时候能醒?”白芷没话找话说着。
“大夫不是说了,少主这是积劳成疾,再加上饿了这么久,不昏倒才怪,只要好好休息马上就会醒来的。”
黄芩鄙视了他一眼,然后又道:“让你去厨房给少主弄点吃的,你怎么还不去?”
白芷咬牙切齿,为了少主忍了,起身冒着一肚子下楼去了。
别人做的东西他们不放心,只得自己前去。
赶走了白芷,黄芩看着床上脸色蜡黄,双眼深陷,圆圆的下巴都瘦成尖的了,微微叹了口气,这应该就是主上为了惩罚少主擅自离开山庄吧!
虽然早就知道主上冷血无情,可是对于自己的亲弟弟也是这么心狠,可想而知明月楼里做错事情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姐姐……曜儿错了……姐姐……曜儿再也不敢了……”床上的容曜睡得极为安稳,在睡梦中还细细呓语着。
黄芩走到床边轻轻的唤了一声:“少主,少主。”
容曜睁开眼睛看见黄芩,顿时眼眶一红就哭了出来,哭得极度伤心,难过和害怕,好似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统统都哭出来。
毕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黄芩暗自叹了口气,主上这惩罚也太狠了,愣是差点把少主给逼上绝路。
幸好他和白芷出现得及时,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要见姐姐,带我去见姐姐。”容曜现在才知道外面的可怕,因而他从小生活在山庄里,从未出过山庄的门。
跟离月去皇城还是他第一次出山庄,本来以为很容易的,带够了盘缠就以为可以自己出来了,没想到在路上被人骗了银子还不够,还当众被人抢去了身上所以值钱的东西,没有受伤倒算是万幸了。
“好,等少主把身子养好了,属下就带少主去见主上。”黄芩是个大男人,根本就不懂得哄孩子,这会儿把声音放轻倒显得有些怪异。
正好这时,白芷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容曜一见到有东西吃,眼睛闪烁着亮光,连哭都忘了,赶紧下地跑到桌前,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
皇城容府,因为出现了宋姨婆的事,离月和皇甫炎当天就离开了容府,走到容府门口的时候,皇甫炎终于忍不住问了。
“娘子,为何不见曜弟弟?”皇甫炎觉得奇怪,成亲当日也不见容曜,现在又不见他,难道他不在容府里面?
“他不在容府。”离月淡淡的道,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这个事实。
皇甫炎本还想问点什么,突然见离月的眸光有些冷,便也不再开口。
只是上了马车,皇甫炎终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子为何不开心?是不是炎儿又做错事了?”
说着,眨巴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里面盛满了不安。
“为何我不开心你就觉得是自己做错事?”每次看到这样的他,离月就好似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怯怯的小男孩躲在她身后,虽然自己很害怕,当其他人要欺负她时,都会挺身而出。
皇甫炎见她愿意跟自己说话,立刻咧嘴一笑,然后又沉静下来,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娘子不开心就是炎儿的错,是炎儿没有保护好娘子。”
说着又垂下眸子,亮晶的眸子黯然失色,失去了它原有的光华。
这样的表情让离月心里微微发酸,让她生出一种想要安慰他的冲动,只是她是个理性的人,很快那种感觉便消失了。
“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貌似两人以前的交际并不多,就算是见面她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看,为何他会对她念念不忘,着实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