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是张陌生的面孔,人走茶凉,这里的人都很快的更换了。
颖疏神情戒备的缓缓进入,周副市长紧随其后,白景瑞正在他的办公桌上收拾东西,一脸青渣胡须,精神萎顿,在一个多星期里仿佛老了好几岁,隐约头顶多了一层灰白色,白头发往上窜了不少。
“爸爸。”颖疏觉得他一定吃了不少苦,否则怎么会憔悴苍老成这个样子。她迟疑地喊了一声,带着丝丝沙哑和哽咽。
想不到她去T市出了一趟差,再回来竟是物是人非。白景瑞突然见到女儿,眼中升起的喜色渐渐低落下去,眸中多了一些愧疚而不敢直视白颖疏,好像做错了事的老人,显得孤寂而沉默。
在场的几人被父女俩营造的凝重气氛所渲染,周副市长打破了这种气氛,“白市长,欢迎你回来。”
没成想,周副市长一句无心之言,引发了各路反响。办公室里还有两名纪委的同志,其中一个毫不客气的反驳:“白景瑞同志已经被撤职了,上面已经委任了一位品德优秀的同志,周副市长以后要多协助工作。”
他们的责任是监督,监督什么,人都撤职了,能带走的也只是些私人物件。
“那是一定的,一定的。”周副市长被纪委的同志一番话说的脸色变了又变。说实话,白景瑞撤职对他是最有好处的,因为他是下一任市长的不二人选,提前担任的话未尝不可。但是,纪委同志的第二句话来了个强烈的反差,居然派了一个空降兵,外来的和尚怎么念的好本地的经书,这不明摆着不信任自己吗?
周副市长心里的小算盘打来打去,觉得事情真是越来越脱离他的预期了,新上任的市长不知道厉不厉害,能当上市长的位置都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么一来原本他十拿九稳的市长之位落入了别人的囊中,真是棋差一招,半路截胡郁闷的很。关键是人家上位了哪有那么轻松的卸任,不在S市捞几年油水怕是一时之间走不了了……
虽然嘴上那么说,周副市长心里一点儿都不高兴,对待两位纪委的同志却依旧如春天的炉火般的温暖,热情十足。当然得巴着紧着,否则改明儿一有事,求人办事也容易一些。
“两位同志,不如去我办公室坐坐,顺便交代一下今后的主要工作?”周副市长贴心的为白景瑞父女俩腾出地方,这么多人挤在办公室里也不是个事情。
三人离开后,房间里剩下白景瑞父女单独二人。
“爸爸。”白颖疏复又喊了他一声,白景瑞听到她的声音顿感欣慰,连日来的磨难没有那么可怕了。他夹着皱纹笑了笑,“傻孩子,我没事。”一副轻松的口吻,试图让白颖疏放心。
白颖疏原本有许多问题要问他,但是看到他了之后反倒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只想给父亲一个热烈的拥抱。事实上,她已经那么做了,伸出两条纤细的手臂,用力的环抱住他。
她不知父亲的已清瘦了一大圈,被她轻易的抱住。父女俩身边静静地流淌着默默的温情,一时间,白颖疏忽然觉得能够再次见到安然无恙以及自由的白景瑞,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
打破这片温馨的气氛的是一阵繁琐的敲门声。
“进来吧。”虽然已经不是市长办公室的主人,白景瑞依然能够主导着房间的使用权。并且他坚信这次的撤职并不代表着结束、总结。
几个稳健而训练有素的脚步声纷沓而入。
为首的一脸威严严肃的是一身警服的彭起俊,他一丝不苟的问道:“请问哪位是白景瑞同志?”
彭起俊以及身后跟着的两名警员让白景瑞和白颖疏两人警惕起来,竖起了两只耳朵,高度戒备。尤其是白颖疏,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在她眼里,彭起俊足够可怕,有他出现的地方,百分之七八十得抓一些人。
她最担心的噩梦终于成为了现实。
“我是,请问你们……”白景瑞茫然不知所措,没有一丝先兆,丝毫没有对之后的抓捕有一丝心里构建。
“我是市警局的彭队长,现在怀疑您与一起买凶杀人案有所关联,和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吧!”彭起俊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没有半分顾忌到他是颖婷的父亲。
颖疏不知该夸他认真尽职好呢还是不近人情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