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减小,后面的热气不再那么滚烫。
司慕川后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睁开眼睛顾不得刚才被火势烧到的伤,立刻查看白颖疏的身体。一头栽下去的时候,他用身体整个护住了白颖疏,一张安然无事的容颜映入了眸中,她的眉眼以及每一处似要深深的凝视在司慕川眼中,她的眼皮微微在动,司慕川心头萌生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颖疏,你有没有受伤,肚子呢,疼不疼?”
虽然摔下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当作了肉垫,不代表几十公分的高度对她不会受影响。他实在是惧怕,惧怕她出现任何意外。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白颖疏对他是多么的重要。重要到他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司慕川焦急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颖疏脑子乱哄哄的,被晃得七荤八素,迷茫的抬开眼皮,满是司慕川焦虑的俊容,他俊美干净的脸上此刻东一处西一处的黑灰,衬衣破破烂烂的,好不狼狈。
这样的司慕川是白颖疏不曾见过的。
她抬头处的大火提醒着她刚才发生了什么,是他救了她。白颖疏深深的明白,现在的司慕川并没有耍什么诡计或者是苦肉计,他和她真真切切地经历了一场生死,可是,就算是他们劫后余生,安然逃过,那又如何?
世上不是每一场死里逃生之后都会有一个美好的新生活。
他和她,再也无法回头了!
白颖疏神色淡淡的应了一句,“我没事。”
司慕川的心骤凉,他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他们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他会等到她愿意接受他的那一天。
“咝”后背撕裂般的疼痛,司慕川忍不住呻吟一声。
颖疏错过去才发现,原来司慕川一背的伤,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在流着血。她不是个冷血动物,事实上她很像感动,却无法说出口,她对司慕川的每一份回转便是对父亲对自己最大的背叛。
她眸色纠结,表情煎熬,嘴边终是轻轻一声叹息:“你的伤口需要马上止血,你自己快去医院吧。”
低头的司慕川听到了她勉强算是担心的话语,蓦地睁大了双眼,湛蓝的眸光中有一种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喜悦在蔓延,如果他没有记错,这是他们冷战对立之后,第一次得到白颖疏的关心。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贱,从前两个人感情如胶似漆,他偏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选择肆无忌惮的伤害她。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不迭。
他忽然意识到白颖疏话中的瑕疵,“什么意思,你让我一个人先离开?”
白颖疏转过脸来,司慕川却是步步紧逼:“你觉得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还会离开你吗?”
白颖疏不置可否。
他们不确定警察是否会来,也不确定唐文隽是否会找到这里,根本耗不起时间等待。所幸门口停着的一辆面包车未有损毁。白颖疏无奈跟着司慕川上了车,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无法恨他,却不能接受,一种强烈的矛盾占据了她的全部,纠缠得她无法呼吸,坐立不安。
“我来开吧。”司慕川的右手受了伤,根本无法开车。颖疏无奈,她虽然不怎么会开车,至少是曾经考了驾照的,只不过太久没有碰过方向盘。总比一个伤残人士开车要稳妥,司慕川没有提出异议。
即便白颖疏想要和他同归于尽,将车开向一条不归路,他似乎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他平静地看着白颖疏有些生疏的动作,圆溜溜的肚子快要贴上方向盘,狭窄的空间里,他可以一动不动肆无忌惮的凝视着她的每一处。
他稍稍在旁边指导一下,白颖疏上手很快,不一会儿,操作起来就似模似样了。
面包车平稳地行驶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这一片的路是没有修过的,也没有开发商愿意投资,就这么荒废下去,周围基本没有什么居民。
白颖疏和司慕川都不认识路,所以白颖疏是凭着感觉开的,大致是对着太阳的方向,东面,应该会马上看见高速公路吧!
司慕川留恋于此刻默默无言却异常和谐的氛围之中,他处心积虑费尽心机,这么多年以来,心何曾似现在这般安定过。
此心归处是吾乡,愿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