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犹豫扶罗韩的地盘远离汉地,更加靠近骞曼的骑兵,他经常感觉到骞曼觊觎他肥硕的屁股,需要步度根帮忙抵御对方随时可能发起的强暴行动。这种情况下,跟步度根翻脸的话,扶罗韩很有可能会被骞曼的十几万牲口轮x到吐屎。此外,盐铁茶叶布匹等必需品,都需要从步度根地盘上通过汉族商人购买,而且,每年年末的固定大餐——劫掠汉人——也都要走步度根的地盘上过,所以,扶罗韩现在还跟自家兄弟保持着良好的情谊。
吕晨看完资料过后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步度根只是名义上的大单于,而且还只是他们这一伙人名义上的,另外一拨人都不带你玩。这样的地位无疑跟刘豹有些类似,刘豹他爹是正牌太子,当然后来没上得了位,南下投靠大汉诸侯,企图借力也未获成功。这几乎昭示着步度根的未来,在游牧民族这样简单粗暴的弱肉强食规则下,他除非开挂,否则很难真正一统草原,既然如此,那他的实力将会越来越弱,这几乎是注定的。就像刘豹一样,真是因为顶着名义上匈奴单于的继承人身份,导致他在哪儿都受到防备,在哪儿都遭到侵蚀,所有人都会警惕他,所以越来越弱。步度根也一样,东部鲜卑的大人们,或许可以容忍其他人壮大,却很难容忍步度根做强,哪怕是步度根的二哥扶罗韩,也是一样的心思。
这样一来,吕晨心里有谱了,如果自己真跟步度根开战的话,或许危险,但步度根同样会菊花大露,他也会担心屁股后面会不会突然有个毛脸大汉笑眯眯地靠过来。也就是说,步度根之所以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答应张燕的请求,同伐雁门,是因为他顾忌很多。消息显示张燕这才是下了血本的,据说都敢名义上投到步度根麾下了,这对于一个汉人来说,是很难跨出的一步,哪怕他出身黄巾,造了朝廷的反,这不重要,但换了祖宗这就要被千夫所指了。
既然步度根有犹豫的理由,那吕晨就自信,可以摆出十个八个让步度根跟雁门和平共处的理由,并在经济联合的基础上,适当透露要帮步度根夺回草原的愿景。虽然就雁门的实力来说,这样的话无异于癞蛤蟆打哈欠,但贵在一个态度。
联合步度根,对付骞曼,这一点足以让步度根心动,至于说能否实现,这个不太重要,站队比较重要。而且,吕晨并没有杀死葛罗丹,一旦关系缓和,葛罗丹也可以到马邑来趴在女人身上挖矿嘛,在哪儿挖不是挖?步度根不同意?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他是想要汉地还是要草原?吕晨相信,对于鲜卑人来说,放牧才是主业,劫掠?那只是副业或者说兴趣爱好而已。说来可悲,但这就是事实。
做好了打算之后,吕晨便问正拿着一封信咬笔杆的吕展:“翼宽,昨日到今早,鲜卑人可有报复行动?我军与他们有没有发生冲突?”
吕展想了想,摇头:“我刚才大略过了一遍公文和情报,没有战事发生,据说,雁门北面的鲜卑人昨夜突然后撤了几十里,大概是接到了步度根的命令。”
果然如此,吕晨笑着点了点头,这一次他还是赌对了。不过,这样的事情不能再来一次,赌毕竟就是赌,没有必胜把握的事情,吕晨很讨厌。就像这次,是被葛罗丹逼到了眼皮底下,不得不冒险反击,如果一个度没有拿捏好,或许就会引发战火。
这不是说吕晨对葛罗丹再狠一点会怎样,恰恰相反,如果吕晨的表现再软那么一点,或许鲜卑人就已经兵临城下了,有时候,恰恰是己方的软弱助涨了对方的底气和跋扈。所以,处于弱势的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强硬。真正敢打敢杀的光棍不多,尤其是一方诸侯,没有谁是光脚丫的,包括现在有了地盘和班底的吕晨,都需要适当的谨小慎微。
平衡,向来都是最微妙的,稻草虽轻,有时候也能压死骆驼。